“喏,你看,我这朋友好好走在大街上,哪知灾害从天而降,这招谁惹谁了?”
夜晚,因为白日出了门,寥落早早遣了金玉去歇息。过了二更,府里一片喧闹,中秋过后的圆月缺了边沿,但月光仍然霜白纯洁。
“那大哥奴得知女人还活着,就日盼夜盼地想着跟女人见面,现在女人已成人,真是感激祖宗保佑!”
这白衣人闻言,双眉上挑,立即朝着寥落躬身道:“久仰女人大名,孟君役有礼了。”
寥落走过来,伸手将她拉起来,内心也是一片凄然,但仍轻柔含笑着,“这些年委曲妈妈了。”
说完又是抬头一笑,“这世上之事,真是偶合的让人不敢信赖啊!”
张妈妈被她无形中披收回的气度惊了一下,更被脑海里俄然冒出的设法激得呼吸都停了半刻。
寥落坐直了身子,浅笑着低喊了一声:“张妈妈。”
这张妈妈倒是恭敬地下跪俯身行了个大礼,低低的声音带着颤抖,“奴婢见过女人,女人可安好?”
寥落细白的手指缓缓从桌几上滑过,眯眼停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妈妈对平亲王此人的体味如何?”
寥落勉强笑了笑,点头道:“不敢当,妾身恰是。”
这话说得似有似无,腔调迟缓,听上去却非常的果断,张妈妈跟在她身后,又重重的抽泣了一声,然后再没哭音传来,声音渐渐平和下来。
张妈妈想了想,当真答道:“据老奴多年来把握的动静,明面上的都断根了,至于公开里另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郭维桢手中的扇子晃得寥落眼晕,本来还想着不认的寥落,见到此人不知为何主动就蹲身施礼。
“平亲王府里的眼线都清完了吗?”
“此事却怪寥落莽撞,还请公子包涵。”寥落停了一下,又道,“公子这衣衫就由寥落来赔吧。”
张妈妈满脸气愤,咬着牙,“老奴当然懂,但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活下来,即便平亲王至心对女人,他……他真会帮我们吗?”
“这已经很好了,辛苦妈妈了。”
“以是……我要让他感激我,要让贰心甘甘心的帮我昭雪。”
寥落昂首去看,就见那四十来岁的老妈子,站在门庭处的烛台下。烛火不大,是金玉走时给她留下的,免得她夜惊。
“女人是想……”
不想这郭维桢扇子一打,哈哈一笑对着那白衣人说道:“这真是太巧了,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阿谁,让两位殿下殿前争美的舞姬。君役啊,我还想着带你去平亲王府赏识舞姿呢?没想在这儿遇见了,她的茶碗还砸了你。”
得知寥落身份的郭维桢,这下也不计算孟君役被砸之事,传闻寥落她们要雇驴车回王府,立即就遣人雇来软轿,与孟君役一道送她们回府去。
此人是谁?
“不必然。”寥落慢悠悠端起茶杯,说得斩钉截铁。
她闭了闭眼,抬眼去看那架“绿琦”,琴座如新,琴弦还是,就连收回的筝吟声都与影象中的普通无二,可操琴之人,倒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他也直直看过来,黑瞳中琉璃般淡雅津润的光芒活动,端倪中透着的高雅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寥落欣喜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一边回身往房间里走,一边渐渐说道:“妈妈放心,我必然,会还族人们一个公道。总有一天,我会让本相明白于天下,让那些委曲的灵魂得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