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又半坐起家,悄悄抓住她两侧的衣角,半抱住了身前之人。衬着夜色的掩遮,终将心中之话轻柔地吐出了声:“阿询,不要放我走。”
白桑垂了垂眼,看见面前人这般难过的模样,心中早已酸软一片。她不是能言善辩之人,现在只能拿动手中的帕子,不断和顺擦着那人脸上的泪水。可不知为何那泪倒是越流越多,如何都擦不尽,她心内不安慌乱,愈发疼得不能自已,低低开口恳求:“阿询,你莫哭。”
“恨,陆白桑,我当真是恨透了你。”高询对上她的视野,似从牙关里挤出了生生那几个字。
“这统统,我皆认了。”
高询胡乱抹尽脸上的泪,苦涩一笑:“而你一出口,却还是那般嘴硬。陆白桑,我高询想要的不过是你一句至心之话,为何这么难?为何就这么难呢?”
高询怔了神,未曾想到面前之人也会开口道歉。她深深凝睇着这张熟谙的脸,似想起甚么舒心之事,嘴角添了不由几分笑意:“白桑,自小我便感觉,既是本身喜好的,惦记的,定要死死紧抓在手里头。曾经与你在一处的时候,你待我的好,对着我的那些和顺与体贴。”
白桑悄悄动了动唇,在面前之人话落之时,瞧见那深沉的眼眸中,终突地滚下了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高询重新昂首,眼眶已被眸中赤色染得通红,她紧紧攥着面前之人的手,似在苦苦要求:“那我该如何呢?白桑,你奉告我,我到底该如何?”
她只说的无可何如,偶然轻扯出嘴角的苦笑。话中却未添半分痛恨,腔调温温沉沉,似仍在细细叮咛甚么:“这一纸休书,上头我已让唐遇盖了官印,你且还是好好存着,便当有个凭据。此后你若遇了夫君,欲与他白头相并,摆布也算有个说法。”
她顿了很久,才复又开口,白桑便第一次闻声从她口中而出那般寒微的语气:
酉时了,高询缓缓松开她的身子,替她掖紧了被角。抬起眼,持续细细丁宁着:“你身子尚且衰弱,夜里不必再来我房中了,便在此处临时住着。若身子养好了,能带着你弟弟尽快分开,自是最好的。你莫担忧,师父也同我说没甚么大碍,摆布不过两三日便能规复的。分开之时,也不必再同我报备了,这些日子,我当是不大会在府中的。”
今有前朝三皇子高询,曾意欲谋反,后仓促逃狱,因身犯重罪,今后存亡难定,存亡不保。相配有妻陆氏幼年,甘心立此休书,任从再醮,永无争论。委是自行甘心,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高询,你怎能就这般放我走?”白桑在她落声之时,蓦地再一次捏紧了手中之物,倏然抬开端:“你不恨我吗?你该杀了我的。”
高询抬起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背,似在一下一下和顺安抚着。
高询未曾耐烦地听着她喃喃念了好久,直至外头已模糊传来了打更人敲打的打落更。
陆白桑捏紧了手心的帕子,面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