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度量着紫金手炉,自顾着把玩氅衣的粉色系带,涓滴不去理睬跪在地上的夏荷。很快,夏荷便冻得瑟瑟颤栗。
“你还是一个字都不说么?”我凝睇着夏荷,语气里已有不耐,“我本想为你找个好人家将你婚配出去,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可衣食无忧。你却要如此执迷不悟,担搁本身出息么?”
“我替你说了吧!一共是二十四两三钱四分七毫!”冬柏凉凉的开口,跟着数字一个一个报出,说的夏荷面色一次比一次灰白!冬柏掌管紫璧馆银钱来往,论起银钱来,没人比她更加清楚。“主子该得的月例银子是三十五两,撤除被账房私底下剥削不发的七两银子外,余下的怕是贡献水漪斋了吧?”
“啊…”夏荷顿时语塞,面上青白一片,她眸子转转,急声说道,“奴婢是怕主子听了小人的话您心生曲解。奴婢是您的奴婢,天然是服侍您为要务的,今儿是偶遇鸳鸯姐姐,听闻鸳鸯姐姐晓得一种小产后调度身子的方儿,奴婢深思着…”
寒意一日赛过一日,几日下来一天比一天阴沉的中。我内心默念着——怕也就是这几日便该下雪了。如果下了雪只怕路上该是湿冷不好走,如果要走,只怕要快些了。胤禛终是没来看我,我低头一笑——他不来也好,见了,更是心伤。
“夏荷,你本名段喜婉,京畿段家村人士,父亲暮年病故有个八旬的奶奶多病的母亲,另有个二十五岁的哥哥名叫段武生,本年蒲月在年大将军麾下任校尉。你家也是指着你哥哥能闯出一番花样,灿烂门楣。你于康熙四十四年夏季进府,由打扫丫头做起,一步一步升至我紫璧馆的大丫头。夏荷,我可有说错?”我娓娓道来,淡然的看着夏荷瘫倒在地。“我若无真凭实据怎会将你唤来?”
未几时,文三儿便到了。“玉主子吉利。”他五尺的身材微微有些干瘪,颀长的脸儿颧骨微高更显得眼睛小的快睁不开了,身着深蓝粗布长袍腰缠纯黑布带,衣裳虽陈腐却非常洁净,足下的黑布棉鞋连丝泥土都没沾上——文三儿是紫璧馆寺人文柱子的弟弟,文柱子对我忠心耿耿,连带着这个在外打杂的弟弟也服从我的使唤,被我公开里安排监督夏荷的一举一动。
“喳!”文柱子应了一声,朗朗道,“主子前几日正在花圃儿扫地,就看着夏荷女人在假山那儿,未几时,便瞅着鸳鸯女人也鬼鬼祟祟的出去,俩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主子一时猎奇悄悄凑畴昔听,就瞧见夏荷女人将一包银子塞给鸳鸯女人,还说让鸳鸯女人替她保密,千万不成将玉主子您的事儿给泄漏了出去…”
我对劲的看了眼冬柏,冷眼看向夏荷。
我抬手止住她的话,只是打量着她——薄弱的身子,清秀的面貌,好像一朵微开的莲,眉眼间有着那么一种欲语还休的美。只可惜…
“忠心为主?”我阴沉森的笑了起来,夏荷不由打了个颤抖,“夏荷,我问你,是谁将我月信一向未到的信儿透给水漪斋的?”
“是么?昔日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拂过耳上的东珠耳珰,话锋猛地一转,“以是你趁着为我收捡衣裳的时候,发明我月信一向未到,正巧水漪斋那位成心拉拢你,你便透给了年可娆!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