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每一天都在寻你，每一天都在担忧你，你有难时，老是来救你。但是，你呢？你给过我甚么？你老是白白享用，向来不肯支出。借口为岳鹏举守贞，你就是个虚情冒充的女人，满口仁义品德，却没有一句话是有效的……就算老子是强盗，也晓得盗亦有道，也讲究信义。你呢？你有甚么信义？除了每一次不辞而别让人担忧，你还会甚么？”
花溶双腿夹马，马缓缓地往前走去，走得几步，就要加快了。
她陌生的时候，总叫他“秦大王”，就如他活力的时候，就叫她“花溶”。
“你报仇，我不怪你。也了解你。没错，是该为岳鹏告发仇。但是，你单枪匹马，你行么？你连一个能够商讨的人都没有，你行么？你是有岳鹏举的军事智谋？你还是有高超越人的武功技艺？你凭甚么去杀秦桧赵德基？你也看到了，明天要不是我赶来，你能活么？你活得下来？一小我想对抗一个国度，就算老子是强盗，也晓得多生长一些兄弟伙，兵强马壮者才气得天下。谁只手空拳能够纵横？你觉得你是万夫莫敌的盖世豪杰？你太高傲了！你实在，不过是一个女人！”
他记得！她早已忘了的恶梦细节，他竟然还记得！她看着他滚滚不断的唾骂，口开口合，那么狰狞，这才是他的赋性！果如他所言，他就是个海盗！得不到就本相毕露的海盗。
说完这句话，浑身的力量仿佛耗尽，豹子般的眼神刹时暗淡――那是一种豁然后的平平。就如凝集了好久的一口气，俄然散了。他突然老了几十岁，也浑身轻松。美人豪杰，都不敌光阴！光阴才是最大的仇敌！多少年，千里万里的追随，他本身也感觉不成思议。这究竟是为甚么呢？一小我，平生的光阴就破钞在了路上。从海上到陆上，从宋国的宫廷到金国的野人部落，现在，又站在这里，两两相望，那么多事情，都是因为她！
口口声声的催促，她声音平平如一碗白开水。
在乱世，最没用的就是女人！
她拉了马缰，手微微颤栗，急于分开，却老是节制不了马。
“大丈夫何患无妻？！花溶，你觉得老子真就要死缠烂打地赖着你？不，我俄然想通了。你要一辈子替岳鹏举守着贞节牌坊，那是你的自在，我尊敬你的挑选！你带着儿子过你孀妇的日子，也由得你。”
“……”
一个女人罢了！
“刺耳了？想回避了？又要像之前那样一走就是几年几月，踪迹全无？省省吧，花溶，收起你这些熟行段，老子看多了，腻烦了，没有人会反对你，也没有人会留你了……”
一小我，能有几个十几年？
但是，是女人，就不需求替丈夫报仇么？
秦大王看着她，她却别过脸，一阵风来，她头上的奇特的班驳的黄发早已碎裂，一缕一缕地往下掉，仿佛是逐步在消逝的灵魂。她的声音还是很平平：“秦尚城，再见，你多保重。”
“至于老子……”他怒笑一声，“老子在你眼里，就底子算不得甚么！不过是你的一个操纵东西罢了！老子做了这么久的傻瓜，现在不干了！明说，老子帮你，就是要娶你，不娶你，老子冒着生命伤害干甚么？你觉得老子是大贤人还是柳下惠？”
风将她班驳的接发已经吹得所剩无多了，完整暴露她乱蓬蓬的玄色的头发，沾满了灰尘，细碎的叶子，干枯而混乱。她张张嘴巴，又闭上，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