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云虽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见了她这般不幸模样,到底又于心不忍,试着再劝她:“蜜斯为何还在执迷不悟?事到现在,便是再深的情也该消败到头了。”
到了次日,玉奴昏昏转醒时,见自个枕边空无一人,便想起昨夜他被人叫走一事。因猎奇是何事,便在梳头时随口问了喜儿一句。
袖云还从没受过这等的委曲,看了眼她的背影后,到底伤着了心,捂住脸哭着跑了出去。
既然是相处了二十年的父女,她便没事理不体味他,正因为晓得他是个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性子,她内心才不安焦灼,这才深夜派人请了怀璧哥哥过来。
袖云话未道完,脸上便已挨了一巴掌,她后退两步,捂着脸震惊地看向自家蜜斯,眸子中尽是憋屈之色。
她一分开,殷姝便跌坐回炕上,刚才忍下的眼泪再忍不住,纷繁滚落下来。
“别让我再闻声第二回。”她阴狠地说道。却在说完的下一刻眼泪几近要夺眶而出,她敏捷地背转过身,咬紧牙关平复了整整一刻钟,才又开口,语气仍旧阴冷,“出去。”
实际是昨夜用膳时,他随口道了一句府上的炊事吃很多了便觉腻味,毫无食欲。
玉奴正拿着玉梳有一下无一下地梳着发,闻言手上行动微微一顿,一样感到不解。只是多想无益,该她晓得的她总会晓得,不该她晓得的她就是再想晓得也是无从得知。
“时候不早了,你便早些安息。”他说着,站了起家,先是背着她暗叹了声气,不久转过身时,目光变得阴沉如水,“至因而进宫还是嫁人,我都劝你趁早撤销了动机,好好的在家中等待,我总不会叫你绝望就是。”
想到二人才和好不久,他并不想再次闹的不欢而散,更别说在此事上他本就对她心存惭愧,是以当下心中虽是恼火,却也按捺住了,没对她生机。
玉奴便欣喜地笑笑,又问她:“用过早膳未曾?”
喜儿点点头,手上不断,一会儿替她整整云髻,一会儿又帮她正正朱钗:“自打姨娘上回怒斥过一回后,小公子现在是再不敢挨饿等姨娘起床了,也不需奴婢提示他,他自个便主动用了。”
喜儿见她面显不天然,内心门儿清,也乐得转移话题:“姨娘早膳要吃些甚?”
自去誉州府的途中挨了魏将军一记窝心脚后,袖云便把他记恨在了内心。现在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蜜斯,一是至心实意为了她着想,二则便是掺了些私念出来。
魏光禹当夜自殷府出来后,便骑马回到将军府,将马交给小厮,就径直去了书房,以后一夜未曾出来。
她心中既是愤恚又是心疼,立在门帘处停顿了半晌,走上前轻声道:“蜜斯,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息罢。”说完,也不等她应话,便自顾自的去兑了温水、绞了帕子,再走返来替她擦面。
玉奴这才点点头,揽镜自照一会儿后,便站起了身,决定先去看看小锦,再用早膳不提。
她当时没作多想,过后才俄然忆起。之前在誉州府时,他曾赞过关夫人厨艺极佳,还让她跟着关夫人学过一段光阴,说是回府后做给他吃。只是回府后一向繁忙,又不见他主动提起,她自个也没能想起来,便一向没有尝试做过,还是因昨夜里他那句话让她勾起了回想。
久而久之只得认了这命,谁让她离不开他,该死要遭此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