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是个心宽体胖常日在府上以贪吃鬼而闻名的人物,这会子闻声脚步声传来,手里还不得空,再想抓一把干果嚼着吃时。一旁正啜着茶好久不出声的邓嬷嬷,便一把拍开她的肥爪子。
即便是晓得对方跟着来是要一道住下,徐氏也未直言道出来。
蕙兰一走,孙嬷嬷便一屁股往那软炕上一坐,倾斜着身子靠在炕头上,边抓着炕几上的果脯干货,边冲着一旁温馨站着好似个不食人间炊火的仙子道:“坐下歇会儿罢,再要站下去我都担忧你要倒喽!”话一道完,便翻了个白眼儿。
莺鸣馆的众下民气中亦是明白得很,这前前后后都不知服侍过多少位长公主府上来的美人儿了,短的来不到两日便被带归去再没瞧见,长的不到仨月也被提归去再不见踪迹儿,就是不知本日来的这位能够待多久?
她这闲闲的一句说出来,却让听者一刹时白了脸。玉奴手一颤,临走前轻韵的话再次于耳畔响起“去了就别想着返来,返来了就再见不着人影”……
“孙婆子!”
这口气他难以咽下。
她这一开口,但是将徐氏吓了一跳。
玉奴还未完整回过神来,惶恐的瞪大眼睛,双手将承担攥得更紧。
跟着来将军府的两位嬷嬷皆是本处的常客了,长公主每送一个美人儿过来,她二人便尾随厥后。大要上说是跟过来服侍的,实际故意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不过就是起个监督与把守的感化。
约莫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徐氏来到前院会客堂。
孙嬷嬷笑一笑,正待开口,一旁呆板峻厉的邓嬷嬷便面无神采的抢先开了口。
徐氏记下最后一笔账,搁下笔合上簿子:“怕是来传怀璧的,将人请到客堂看茶,只说人还未返来,返来即去。”怀璧,乃魏光禹字也。话落,见丫头杵在一旁蹙眉点头的,便问,“怎地了?不是来传怀璧的?”
当中一个叫孙嬷嬷一个唤邓嬷嬷,皆是严嬷嬷部下的人,可谓分歧普通。
玉奴站起来刚道了声“是”,邓嬷嬷便走到门前把手一扬,半晌后便有一个梳着丫髻,年约十三四岁穿戴粉衣绿裙的圆脸儿丫头走近前,睁着一双圆杏眼儿:“嬷嬷有何叮咛?”
她现在身着一件藕色寝衣,乌浓浓似匹上好黑缎般的长发和婉的披在背上,面色要比方才好上一些,水润润的眸子正四下打量。瞧见入目标皆是精美高贵之物,心下不由感到些许不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