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席间话最多的天然当属梅公子,那人倒是少有开口,只偶尔答上梅公子两句。
温馨好久后,就在玉奴忐忑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时,魏光禹忽地皱眉:“你用的何种香露?”
全部席间,魏光禹一向皱着眉,像是在压着怒意。
如此,余下的时候棋局上便一向传来他时而满足,时而不满的声音。
彼时的蘅雅苑内,魏光禹正与梅延峰下着棋。
梅延峰赶紧伸手拦下他:“魏兄急甚么,兄可有十多日将来弟这寒居,且再坐坐留下用个晚餐,你我兄弟二人也好小酌小酌。”
“真是个薄情郎儿。”梅延峰自顾自说,再次抿下一小口酒水,蹙着长眉,“得,大不了我带着她分开就是。”
梅延峰低眸看一眼一旁正紧揪裙幅的女子,下一刻开口道:“玉奴先下去。”
玉奴心中苦涩,然面上还是顺服的一一作答。
殷家大蜜斯喜芙蓉一事并非甚么奥妙,又因她素有都城第一美之称,平日里便是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京中多少闺阁少女东施效颦,效仿她用芙蓉制胭脂膏子与香露,穿着打扮上亦是如此。
玉奴身子一颤:“是。”
梅延峰便看他一眼,淡笑:“魏兄别曲解,弟所言的分开并非眼下就分开,少说还得在贵府居个一年半载。至于带不带那丫头分开,最后还需看她的挑选。好歹是服侍过我一段光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孤苦无依,带在身边虽说累坠了些,但也有好处不是?”
魏光禹垂眸,这个角度恰好对上她乌黑柔弱的脖颈,他搁在案上的手不觉微微收拢,像是在估计着她的脖颈到底有多纤细与脆弱。
魏光禹目光幽深似海,语中似有不屑之意:“戋戋一个弱女子罢了,子峰还当我会成心难为她?数日前我便说过,只要她循分守己,便保她衣食无忧,安然至死。”
“子峰这话是何意?”话里隐有怒意。
梅延峰似看破他的设法,点点头:“的确吓人的很。”
玉奴忙应了声“是”,便下去泡茶。
见她一刹时跟个小兔子普通怯怯生生的,梅延峰到底又心软,便转开话题:“本日回家见着你弟弟了?”
魏光禹语气不悦:“今后不准再用此种香露。”
玉奴微微低了头,没敢再出声。
不久以后,待她送了茶出去正要退下时,梅延峰却又道:“过来,替我捶捶肩。”
玉奴一怔,半晌才忐忑的回:“芙、芙蓉……”
一时,屋内便只余下她二人。
玉奴忐忑不已,悄悄点头应下。
梅延峰知他此言不是嘉奖,是以笑言:“我若不言,几人坐在这里闷葫芦似的你就对劲了?”
梅延峰便又问她因何被卖?爹娘可还活着?母舅家又有哪些人?
这话中有话,梅延峰表示身后之人停下来,手指轻碰了遇见底的茶盏,一面盯着她轻柔纯熟的斟茶行动,一面语态闲适的开口:“魏兄一贯海量,竟还忌讳这个。再者弟一贯不堪酒力,不过是与兄小酌一回罢了,兄连这个薄面都不肯赏了?”
玉奴吃惊不小,赶紧搁下公筷,缩回了手。不是她不为他布菜,而是她内心害怕他,底子不敢。恐怕本身一下撞到枪口上去,岂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