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延峰略一扬眉:“去哪儿?”
玉奴便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只她为何会用这芙蓉香露,启事并非喜好这味道,更不是想要效仿殷家大蜜斯,乃是为着……她不安的抬眸看一眼他,半晌后又垂下视线,心道本日过后再不消这香露便是。
不久以后,待她送了茶出去正要退下时,梅延峰却又道:“过来,替我捶捶肩。”
“子峰这话是何意?”话里隐有怒意。
玉奴虽不知他为何当着魏将军的面问这个,但又不敢不答,只得诚恳回道:“弟弟本年七岁半了,母舅家位于京郊。”
魏光禹目光幽深似海,语中似有不屑之意:“戋戋一个弱女子罢了,子峰还当我会成心难为她?数日前我便说过,只要她循分守己,便保她衣食无忧,安然至死。”
说着蹙起长眉,做出一副肩膀酸痛的模样。
魏光禹便坐回原位。
玉奴身子一颤:“是。”
这话中有话,梅延峰表示身后之人停下来,手指轻碰了遇见底的茶盏,一面盯着她轻柔纯熟的斟茶行动,一面语态闲适的开口:“魏兄一贯海量,竟还忌讳这个。再者弟一贯不堪酒力,不过是与兄小酌一回罢了,兄连这个薄面都不肯赏了?”
又笑:“缝衣做饭,端茶送水等等,皆是女子的好处。”
玉奴微微低了头,没敢再出声。
梅延峰便又问她因何被卖?爹娘可还活着?母舅家又有哪些人?
梅延峰寂静半晌,随后不由啧啧出声:“方才可还见你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样,这会儿竟又这般说辞。”又道,“依我看她若真留下来,想来不是被欺负死,就是被你给吓死,也不看看她方才吓成甚么样。”
玉奴心中苦涩,然面上还是顺服的一一作答。
并无人美意提示她,是以她一出来,便有些吃惊,小脸一刹时白无赤色:“将、将军、公子……”
比拟他的平静冷酷,玉奴却显得格外战战兢兢,那夜的各种像是刻入了骨髓,身子上扯破的剧痛与被热诚亵玩过的印记虽已消褪,但留在心中的惊骇却半点未消。
“扑通”一声,玉奴便跪在了地上,乌黑着小脸,低下身子仓猝就拿衣袖为他拭着靴面上溅到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