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觉这话说得有些生硬,殷稷又和缓了语气:“明天驰驱这么久,伤口不要紧吧?”
他眉梢微微一挑,抬手摸了下,目光却穿过门洞看向了院子,谢蕴在看那头虎,身边几个御厨正拿了剔骨刀谨慎翼翼地拆解。
他是想着夏季天热,这么厚一层包上去会热。
兴庆宫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了殷稷和谢蕴。
“谢皇上。”
等那声音完整消逝,殷稷才渐渐抬手摸了下颈侧,谢蕴看都没看他的伤处一眼呢……
“传闻虎骨滋补,让人泡坛虎骨酒给秦卿送去。”
话音落下,他摔袖走了。
一刹时蔡添喜福诚意灵,总算明白了殷稷为甚么要把本身的脖子包成如许。
殷稷眼睑垂下去:“你做主吧。”
“皇上,臣放心不下,不如在这里侍疾吧?”
目睹对方还在看那头老虎,殷稷用力咳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奉迎:“你喜好这皋比吗?转头让人把硝好了,给你送畴昔。”
“是,奴婢想将秀秀自乾元宫调去尚宫局,不晓得皇上是否允准?”
老安王犹自不甘心:“皇上……”
“是。”
有了前车之鉴,蔡添喜对老安王说话的时候格外客气,可没想到对方还是变了神采,眼神也在刹时阴冷下来:“真是个好主子,这么经心,这情面本王记下了。”
可他也没跟殷稷讲理,大不了找个处所歇着,就当是恩情了。
他无认识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了两步,蔡添喜赶紧扶了一把:“皇上?皇上?您说句话啊,到底伤得如何样?”
后者私内心如何不好说,面上倒是一副慈爱担忧模样,一向在中间哭嚎,不晓得约莫要觉得天子已经不好了。
殷稷一怔,翘起来的嘴角拉了下去:“你说她啊……她,你看着办吧,这些事一贯都是你做主的。”
谢蕴摇点头:“无妨事,只是有点累,奴婢就先辞职了。”
目睹他说话中气实足,秦适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殷稷这才看向蔡添喜:“看起来如何样?”
他说着上前两步,借着检察皋比的幌子,特地在谢蕴面前晃了晃,目睹对方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睛微不成查地一亮,头却更歪了。
“皮肉伤如何包成如许?这大夏天的,让太医重新……”
太医却已经将伤口包扎了起来,正一圈圈地用粗布缠着殷稷的脖子,这么看着,生生胖了一圈。
殷稷嘴角一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我不消这个,这点伤……”
脚步声逐步远去,再没有停顿。
却不想这么体贴的心机换来的倒是殷稷的白眼:“别废话……再包一层。”
他念了句佛,听得殷稷有些想笑,秦适是儒家学子,从不信佛的,刚才约莫确切是被那身血吓到了。
殷稷回行宫时一身的血,朝臣们立即被轰动了,纷繁赶了过来,乌压压一群人都挤在殷稷暂居的兴庆宫里。
殷稷顿时有些不甘心:“已经赏了秦卿一坛酒,剩下的留着吧,你此番受伤,很伤元气,该补补。”
可他是在宫里服侍的人,和老安王交集未几,即便干系不好也碍不着甚么,他干脆将疑问抛在了脑后,快步凑到殷稷跟前想看看他的伤。
他带着太医退去了耳房,刚要关门就见殷稷迫不及待地朝着谢蕴去了,他仍旧是龙行虎步,瞧着不像是受伤的模样,可头却歪着,本来就包得有些夸大的脖子,被这姿式一衬,更加夺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