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溢于言表，殷稷看得清楚，却没能为本身辩白一个字。
殷稷冷眼看着她狼狈的背影，脑海里却不自发想起了她刚才的话，谢蕴姑姑叮嘱奴婢替她服侍皇上……
殷稷却仍旧眼都不睁：“那就更留不得了，朕现在只是听到她的名字都感觉腻烦，何况是她的人……拖下去。”
“朕意已决，”殷稷低喝一声，态度果断，“不必再议。”
一个没有为国为民弘愿的人，自即位起竟半晌都未曾怠慢……他还能说甚么？
“朕也不至心保她，顺带罢了，”殷稷抬手打断了祁砚的话，眉眼间透着浓浓的冷酷，“朕只是不想退，一步退，步步退，如果回回都要身边的人拿命去填，朕做这天子图甚么？”
听荷完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成果，庞大的打击之下竟连告饶都忘了，玉春趁机拖着她往外走，
祁砚叹了口气：“是。”
听荷还沉浸在打击中没能回神，愣愣地跪在地上，连话都忘了说。
祁砚沉默下去，好久才叹了一声：“臣明白了，臣辞职。”
殷稷抬了抬手，表示祁砚坐，内心却并不料外：“在朕料想当中，罢了，现在反而不好动他，着裴延详查。”
“他不肯牵涉王家？”
“等等，”他却还是开口，“你方才说善于粗活？”
那座空了的屋子，真的再也不会有人住了。
玉春看出来殷稷没如何有精力，不敢让听荷打搅她，赶紧拖着人下去了，倒是刚出殿门就瞥见祁砚劈面走过来。
这是听荷第一次端庄面圣，之前要么是远远地看一眼，要么是殷稷喝醉了酒，分不清身边人是谁。
他靠在罗汉床上揉了揉额角，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架空。
玉春行动一顿，他刚才也猜着皇上会晤这宫女就是因为她提到了谢蕴，此时听她再次提起，下认识就松了手。
他晓得此举会让祁砚绝望，他们经心极力遵循他的叮咛做事，毫不会想到最后毁了他们尽力的会是他这个本该跟他们站在一起的天子，可他没体例，他如果此时不低头，便甚么都保不住。
他甩甩头，将稠浊的思路甩在了脑后：“眼下景象臣多少清楚一些，徐功之事秦中书和臣已包办好，他渎职舞弊、卖官鬻爵，证据确实，人已经被拘在府中，只等皇上返来发落，唯有一件……”
祁砚回身就走，到了门口却又顿住脚，他头也没回，只声音清楚可闻：“传闻皇上喜得麟儿，有此子在手，您的确不必顺风而行，臣在此恭喜了。”
祁砚却不肯承诺，不止没去传旨反而上前一步，语气倔强：“请皇上三思，现在朝中的确是乱象迭生，可总有人是忠于您，忠于朝堂的，臣等同心合力才将徐功逼至死路，如果您如此等闲就放过，岂不是要寒了这些臣子的心？世家虽如豺狼豺狼，可我们并非没有一搏之力……”
“本官奉召而来。”
“看来是朕听错了，”殷稷轻声打断了她，指尖一抬，“带下去吧。”
她急得浑身冒汗，冷不丁脑海里亮光一闪，她来不及思虑猜想对还是不对，话已经脱口而出了：“是谢蕴姑姑交代奴婢要替她好好服侍皇上的，求皇上留下奴婢吧！”
殷稷歪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明显是他把人传出去的却连睁眼看一眼都不肯，只语气漫不经心道：“你刚才说了甚么？”
他固然强打起了精力，可毕竟旧伤复发，身材衰弱，神采肉眼可见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