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仿佛戳中了痛脚一样，声音嘶吼得近乎破音：“你既然不信朕，又为甚么进宫？！”
谢蕴被吼得愣了一下：“我做甚么了？”
她扶着门板渐渐跌坐在地上：“当年的事，我身不由己，我解释过很多次了……”
殷稷却浑然不顾，走得大步流星，蔡添喜一起小跑着才追上，很想劝他一句雪天路滑，把稳脚下，可看他神采乌青，仿佛覆盖着乌云，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敢说出来。
那两个字过分刺耳，谢蕴本能地点头否定：“不是叛变……”
谢蕴一滞，明天？明天她何曾去过含章殿？
殷稷寂静半晌，蓦地笑了出来，笑声逐步阴鸷，又变得沙哑：“疯了吗？疯了的不是你，而是朕……谢蕴。”
“关门，本日朕谁都不见。”
蔡添喜半晌都不敢游移，赶紧让人关了门，还连宫人都遣了下去。
可这至心实意的体贴在殷稷冷酷讨厌至极的神情面前，像极了一个笑话。
谢蕴脾气峻厉，先前不晓得获咎了多少人，现在没了高位，可想而知今后的日子会多不好过。
殷稷腔调蓦地拔高，蔡添喜不敢出去，隔着门板应了一声：“主子在。”
蔡添喜点头叹了口气，内心忍不住责备了谢蕴一句，这谢女人如何能作这类死呢？
殷稷嘲笑一声，“凭你六年前悔婚另嫁吗？”
他叹了口气，快步上前想撑伞给殷稷遮雪，可殷稷身高腿长，走得太快，他拼了老命追逐也没能遮住几下，等殷稷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大氅的双肩已经落满了雪。
谢蕴这才认识到，殷稷的火气是冲着她来的。
但是谢蕴仍旧甚么都没说，沉默地站起家推开了门。
谢蕴垂下眼睛，她晓得明天这件事不会善了，庄妃太懂民气，六年前的事，算上明天这遭，新仇宿恨，她不会有甚么好了局。
眼下见殷稷表情不虞，她非常顺服地没有闹，内心还揣摩着待会要软下性子来哄哄他。
他再次抬眼看过来，眼底已经是全然的冷酷了：“既然不信朕，朕也不必再护着你了……”
谢蕴女人，你可自求多福吧。
谢蕴一时哑然，沉痛的回想和殷稷的讽刺热诚交叠在一起，一时候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苦笑一声：“我只是要活命，我只是想要庇护我身边……”
此次只怕是没人保得住了。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雪又下了起来。
“这雪越来越大，皇上如何不撑伞？”
忽而是殷稷站在萧宝宝身前，冷酷又讽刺地说，主子想罚你就罚你，不需求来由；
可这话说出来殷稷也是不信的吧。
忽而又是偏殿里他头都不回地往外走，声音无谓地说，下次别玩这类把戏了，朕的禁军很金贵；
殷稷吼怒出声，他本觉得本身已经对这小我绝望透顶，却不想还是被她一句话再次激愤了，他气得浑身颤抖，“朕说过，不会让你死，你说朕不信你，可你呢？你宁肯信一个宫外来的人，也不肯信朕是吗？”
“蔡添喜！”
殷稷一扯嘴角，笑意却完整不达眼底：“我如何了？你不晓得吗？你做了甚么你不晓得吗？！”
谢蕴再次哑然，殷稷又是一声轻笑：“罢了，朕就当你当年是身不由己，可此次呢？此次的叛变也是为人所迫不成？”
“还在装傻？”
因为她想看看，那传言里几近要了殷稷命的伤是不是好了；她想看看这个从小糊口在萧家的人在宫里过得如何样；她想……再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