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与秦五娘对望一眼,均不安闲地别开了脸,要真论起来,她们与秦二娘普通无二,亦是庶出之女,独一的分歧是,她们各自的父亲均是秦门嫡子,而秦家三房老爷秦叔楷,亦即二娘生父,却非秦老夫人亲生子,而是秦老太爷一名通房丫头所出。
站在她身侧的秦三娘闻言暗自嘲笑,鄙夷地横了她一眼,只也不敢多话。
慈华寺乃城中最大的一座寺庙,香火颇盛,来往之人亦多。秦老夫人算是寺里的常客,马车甫到达,便有早在等待的小沙弥迎了上来,将秦府祖孙一行人迎了出来。
秦二娘还想再说,只是看着转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的老夫人,到底不敢冒昧,只能心不甘情不肯地跟在秦三娘等人的身后分开了。
“昨日外头送来的一批锦缎,本来的一匹流云彩霞缎应是四蜜斯的,厥后四蜜斯见三蜜斯喜好,便与三蜜斯作了互换。”
秦老夫人不断转动动手中的佛珠,倒是一言不发。
秦六娘被她挤得有几用心烦,可到底不敢在此处猖獗,只能悄悄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只是,浣平那贱人想来是舒心日子太久了,忘了谁才是她端庄主子!”
秦老夫人含笑望着她新换上的一袭水绿衣裙,不答反问:“好端端的怎换了衣裳?”
“到里头把衣裳整整,一会儿陪祖母到园子里逛逛。”
“噢……本来如此,怪道呢!”秦三娘拖长尾音,故作一脸的恍然大悟。
一向默不出声的秦六娘见状忙小步跟上。
听是宝贝孙女儿身边得力的青玉,她才放心肠址了点头,叮咛了秦若蕖几句,又细细叮咛着进门来的青玉好生服侍,这才让主仆俩分开了。
“晓得了,青玉会筹办好统统的。”
七娘委曲地瘪了瘪嘴,却也不敢再乱动。说来讲去,她还是最怕到荣寿院来,比到爹爹处更怕。
夜幕低垂,秦府各处陆连续续点起了灯,灯光一闪一闪,似是要与天上的点点繁星争辉。
“二姐夫算个甚么东西?也配与季勋相提并论?他连给季勋提鞋都不配!”话尚未说完,周氏便嘲笑一声打断道。
秦老夫人“嗯”了一声,少顷,问:“她因了何事往揽芳院去?”
秦府高低都晓得,四蜜斯是从不肯到别处过夜的,哪怕是最心疼她的老夫人,也没法将她留在荣寿院一个早晨。
远处模糊响起一下更声,本是睡梦中的秦若蕖蓦地扎醒,揉了揉双眸糯糯隧道:“入夜了?阿蕖要归去了。”
几位女人闻声而起,年纪最小的秦七娘偷偷抬眸望了一眼又再度半阖着眼转脱手中佛珠的老夫人,见那张长着皱褶的脸庞仍然如影象中的那般冷酷无温,不由有些畏敬地往身边的六娘身后缩去。
走在往揽芳院的路上,带有冷气的晚风劈面扑来,让本仍有几分困乏的秦若蕖复苏了几分,她轻掩樱唇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问:“岚姨可回了?”
“可贵你有这份孝心,祖母这儿服侍之人很多,你婚事将近,常日也多忙着,闲来多保养保养身子,跟你母亲学学持家之道,今后也好尽人.老婆之本份。”
中年仆妇见她不出声,也不敢再说,躬身行了礼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回老夫人,是青玉。”
“明日便穿这一身陪祖母到庙里还愿。”
梁嬷嬷听罢叹了口气,无子,确是女子死穴,哪怕身份高贵如四夫人。四老爷虽有一儿一女,何如均是前头那位所出,自家夫人又是个好强的,怎甘心掉队于人,怎奈天不遂人愿,结婚至此未曾传过动静。想着本身肚子不争气,那抱个庶出的养在身边也何尝不成,特地挑了几个安份的抬了妾送到老爷身边服侍,可恰好这几个妾室也是不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