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依着端方答道:“回大人,太子殿下说想吃糖糕,奴婢便去替殿下做了,担搁得久了些,也不知殿劣等未等急……”
梅蕊嗳了声,走出去后问福三儿:“小厨房在哪儿呢?”
赵淳咧开一口白牙:“长成那样,瞧着就不像好人。”
“殿下想吃,奴婢便给殿下做。”梅蕊一口便承诺了下来,太子尚来不及喝彩道贺,就听着了她的后一句话,“但吃一口糖糕,殿下要喝一口药。”
“没毒吧?”梅蕊笑着问道,福三儿面色羞赧,“主子方才说话获咎了姑姑,还请姑姑恕罪。
太子抽了抽鼻子,眼眶还是有些红:“陆稹说本宫受寒了,要好好养着,还要喝药。”他瘪嘴,“但是那药太苦了,本宫不想喝。”
那神情真是欠清算,梅蕊背过身不去理他,正不晓得该往哪儿去,就有个小寺人跑了过来,对她道:“姑姑,殿下病了,在宜春宫呢,陆大人叮咛主子来和您说一声,让您快些畴昔。”
这句话正中太子软肋,他做了一番狠恶的天人交兵,对糖糕的巴望和对喝药的顺从打得头破血流,终究还是糖糕得胜,他有些痛苦地点了点头:“要吃糖糕。”
这句话正中太子下怀,他舔了舔嘴角,乌嗔嗔的眼睛饱含期盼地将梅蕊看着:“本宫想吃糖糕。”
梅蕊挺直了腰,不卑不亢:“奴婢做这些的时候,福三公公一向在旁守着奴婢,大人的担忧实属多虑了。”
她话都放在这儿了,福三儿天然也不好再说甚么,只是立在一旁看她在厨房里高低忙活。小厨房里另有旁的厨子,她笑容和蔼地去问有没有已经酵好的面粉,厨子利落地给她了,如许便省了很多的时候,还特地替她腾了个蒸笼出来,梅蕊笑弯了眼,朝向她施以援手的宫人道了谢。
赵淳对梅蕊的话嗤之以鼻,抬起拇指来摸了摸下巴,他下巴处有青色的胡茬,显得活力兴旺:“连胡茬都不长,那也叫挺好?小妹,哥哥对你的目光很担忧啊。”
陆稹还是没有理她,太子神采有些镇静,只张了张口,也没喊出个声来。但糖糕的香味钻入了他鼻间,他略略侧头看过来,目光落到了她手中的盘子上,神采顿了顿:“这是甚么?”
梅蕊想了想,道:“因为喝药能吃糖糕。”
梅蕊感觉陆稹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倔脾气上来了也不肯低头,躲过了要上来夺盘子的宫人,扬唇嘲笑道:“大人是感觉奴婢在这糖糕中下毒了是么?”
孩童喝药都得靠哄,梅蕊抿嘴笑:“那殿下想吃甚么?”
将酵好的面放入蒸笼中,只消等候两刻钟便是了,时候到了蒸糕带着水汽出锅,看起来晶莹剔透,福三儿在旁看得都忍不住咽了口水,梅蕊含笑瞧了他一眼:“想吃么?”
待到陆稹走远了,沉重的氛围才疏缓过来,梅蕊叹了口气:“可吓死了。”
梅蕊脸都憋红了,错着牙靠近他:“好啊,你近一些,我……”赵淳公然靠近了去,梅蕊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他的耳朵就拧,柳眉一竖:“叫你个头!”
福三儿面色讪讪,干笑道:“瞧姑姑这话说得,主子不是狐疑姑姑。”
梅蕊看了他眼:“你便在这儿瞧着我做,看看我能在你眼皮子下弄出甚么幺蛾子,行么?”
太子的面色又垮了下来,满脸的不高兴:“为甚么,本宫不喜好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