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菩萨心肠,顾恤你连已故娘亲的遗物都没了,以是特地犒赏你的。喏,从速谢恩吧,你如果再诸多推让可就孤负主子的一番美意了。”
昭阳一惊,不明就里地跪了下去:“小的谢皇上恩情,可这,这么贵重的物件,还请皇上莫要暴殄天物了!赐给小的,小的这是有福分拿也没福分戴呐。小的成日在灶房里烟熏火烤的,那里敢把主子赐的珍宝拿去这么糟蹋?”
那乌木盒子光是看着都贵重得紧,昭阳不清楚这云南王进贡的白玉镯子是如何贵重,但听着也感觉代价连城。可代价连城倒是其次,她接过盒子,只觉到手里重如千钧,天子的这颗心真真是极好的。
木托上桌,瓷碗掀盖,哟,屋子里一顷刻香气四溢。天子定睛一瞧,乐了。
天子点头:“就说救她的是陈家大爷,和朕没有半点干系,要谢也谢不到朕的头上。”
哪晓得天子让她起来,只说:“那日你在集市上为了替朕买杨梅,将你母亲留给你的玉镯子都送了人。朕这些日子忙,也没工夫管这个,本日倒是想起来了。你也不消怕朕给你的东西给磕着碰到,摆布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把这对镯子拿去戴着吧,虽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一只,好歹也是个念想。”
眼下晓得他是天子,也晓得出面救她的明显是陈怀贤,还非得眼巴巴凑到他跟前来谢恩。他既没出面说过半句话,也没让人去救她,她跑来谢他做甚么?呵,真是仗着本身有几分姿色,难不成还想攀皇宫的高枝?
她手上虽没闲着,但到底内心有事,脑筋里也转个不断。
年青女人都有几分姿色,何况她本就生得不错,虽穿着朴实,但瑕不掩瑜。陈怀贤转头看看父亲,看看天子,也就美意肠把她带回了府上。乐善好施嘛,在天子跟前表示表示也不错。
天子笑了一声,眼神里别有深意。如果先前还不肯定,眼下那女子都来他跟前求见了,那可真是明摆着的事。
那酒家掌柜的也是个有眼力的人,晓得当官的都不好惹,这杂役不能留,不然就是个祸害,他日那主簿不免跑来秋后算账,当下就要把她赶出去。
一道常见的鸡蛋羹,金黄色的鸡蛋羹上撒着非常不常见的腌菜肉末,酸香扑鼻。一道玉米窝窝头,窝窝头倒是挨着盘沿摆了一圈,盘子中间倒是堆成一座小山的酸豇豆炒肉粒,颗粒清楚。一碗香菇鸡肉粥,香菇与鸡肉的香气异化在一起,热腾腾地冒着烟,如何看如何适口。
都说帝王家向来薄情无义,可面前这一名可不是如许的。她捧着盒子,眼圈都快红了,就这么眼巴盼望着天子。
德安正在一旁偷笑呢,忽听天子侧头对他叮咛:“你去拿一副白玉镯子,就年初云南王送来的那对,赐给昭阳。”
昭阳内心可真是感慨万千,一个没忍住就笑道:“主子长得俊,人也好,菩萨心肠呢,这桃花旺些也不希奇呀。”
德安不悦道:“这女子也真是好笑,皇上是她一个民女说见就能见的?那陈家大爷还跟着她一同来了,也不晓得禁止着,反倒放纵她胡来。主子,要不,小的这就出去回了她?”
陈怀贤仗着有父亲与天子在前面撑腰,风风景光地斥责了那主簿一场,还顺手把那女人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