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捧着盒子讪讪地笑:“小的就是猎奇这女人胆量好大,若换了是我,那我但是借了一百个胆量也不敢巴巴跑来求见皇上呢。”
那乌木盒子光是看着都贵重得紧,昭阳不清楚这云南王进贡的白玉镯子是如何贵重,但听着也感觉代价连城。可代价连城倒是其次,她接过盒子,只觉到手里重如千钧,天子的这颗心真真是极好的。
可多少年了,他见惯了那些恭维阿谀的嘴脸,宫中大家得了犒赏都对他叩首谢恩,唯有面前这一名面上眼里都真是谢意。她实在得不像是他身边那些人,每一点情感都真逼真切反应在那双敞亮透辟的大眼睛里,反倒叫他有些无所适从了。
“主子这是菩萨心肠,顾恤你连已故娘亲的遗物都没了,以是特地犒赏你的。喏,从速谢恩吧,你如果再诸多推让可就孤负主子的一番美意了。”
年青女人都有几分姿色,何况她本就生得不错,虽穿着朴实,但瑕不掩瑜。陈怀贤转头看看父亲,看看天子,也就美意肠把她带回了府上。乐善好施嘛,在天子跟前表示表示也不错。
他真是美意烦,老天就不能给他点缺点吗?事事都这么完美,真是叫报酬可贵紧。
昭阳晓得天子不太吃得惯江南这边偏甜的口味,便做了几道下饭菜,端在木托里一并送去了。
那酒家掌柜的也是个有眼力的人,晓得当官的都不好惹,这杂役不能留,不然就是个祸害,他日那主簿不免跑来秋后算账,当下就要把她赶出去。
路上,小春子开端跟昭阳讲方才从德安那边听来的趣事。说是今儿天子去了书坊,正浏览江南这边都印了谁的书呢,俄然闻声外边街上喧华得紧,便出门去看。街上有个穿官服的大人,正命几个下人将一名妙龄少女捆起来,说是要扭送官府。细心一听才晓得,本来那女人是隔壁酒家里打杂的,因不慎打翻酒水,湿了这位大人的鞋,就被大人骂骂咧咧地要扭送衙门问罪。
天子瞧她那活泼的神采就想笑,特别是她口口声声说他长得俊,还菩萨心肠,这些个描述词畴前但是没人这么直截了当对他说过的。
他长得俊吗?还菩萨心肠?天子忍不住摸摸下巴,又在心中暗自点头,她说的没错,他确切长得挺俊的,心肠也好,哎,以是做天子难,做个模样都雅的天子更难呐。你瞧瞧,这桃花运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昭阳一惊,不明就里地跪了下去:“小的谢皇上恩情,可这,这么贵重的物件,还请皇上莫要暴殄天物了!赐给小的,小的这是有福分拿也没福分戴呐。小的成日在灶房里烟熏火烤的,那里敢把主子赐的珍宝拿去这么糟蹋?”
晚些时候,天子与陈明坤返来了,小春子亲身来灶房请昭阳去服侍天子用膳。天子本日在外走了一天,也乏了,便不在花厅与陈家人一起用膳,单独回屋吃点东西。
天子眉头一皱,随行的陈怀贤瞧见了,赶快抢在世人之前出面,又是问清事情委曲,又是斥责那大人仗势欺人。
哪晓得天子让她起来,只说:“那日你在集市上为了替朕买杨梅,将你母亲留给你的玉镯子都送了人。朕这些日子忙,也没工夫管这个,本日倒是想起来了。你也不消怕朕给你的东西给磕着碰到,摆布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把这对镯子拿去戴着吧,虽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一只,好歹也是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