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甚么了不起的?没有圣眷在身,十来年了也就只要个大皇子,别说她了,这大皇子明显是天子独一的子嗣,可天子也不见很多喜好,十天半个月才见上一次,还都不如何靠近。
素清劝不动,也就不劝了,瞧了瞧她那毫无非常的神采,迟疑着又说:“娘娘,方才佟贵妃说的那事儿,您内心……当真半点也不介怀?”
“是。”
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损她呢,佟贵妃心头憋得慌,别开眼去,干笑两声,心下真是怄得要命。
佟贵妃走后,皇后让小厨房做了碗冰碗子来,素清在一旁劝着:“娘娘,这天儿还没热起来呢,您身子不好,就别吃冰的了。”
她挥挥手:“贵妃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回了吧,我乏了。”侧头看了眼素清,“送客。”
皇后的坤宁宫不管一年中哪个四时,老是花团锦簇、四时如春。她是个脾气澹泊之人,山花虫鱼甚么都爱,独独不爱人间炊火。
就这性子,该死她当个空皇后!拿着架子不做事,老天长眼,天子对她不上心才端的是全天下最值得欢乐的事!
“但是,但是娘娘,您好歹也该劝着些皇上,他就算要宠幸谁,那也该遵循祖宗端方来。他这么藏着掖着,叫人晓得岂不是笑话我们皇家没个礼法?”佟贵妃捏动手心,脑仁儿都在发疼。
佟贵妃急了,也不顾那么多,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娘娘,您也是不晓得,皇上回宫这些日子一次都没翻牌子,全把我们后宫妃嫔当安排了。可您晓得这是为甚么吗?”
皇后笑了两声,安静地说:“她来找我,向来就没甚么功德,与神采好不好一点干系都没有。”
奕熙木木地看着她,说:“十五彩衣年,承欢慈母前。见面怜清癯,呼儿问苦辛。太傅教了我很多诗词,书里都是如许写的,可母后与我好似向来没有如许的时候。偶然候我总感觉母后不想看到我,明显前一刻在笑的,可瞥见我,那点笑意也没有了。”
素清一惊,低声说:“大皇子这是说的甚么话?您是皇后娘娘的亲骨肉,娘娘怎会不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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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没甚么神采,反正她本人就是后宫最大的安排,最崇高的那只花瓶,天子去哪儿跟她有多大干系呢?
素清低着头道:“这个奴婢不清楚,但看着佟贵妃的神采,仿佛内心有气,恐怕来找娘娘没甚么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