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如此,徐嬷嬷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些,也不如方才与元香嬉闹时来得真。
元香平白受了冤,自是不甘:“嬷嬷您好轻易返来,倒是一返来就先训了我。”
徐嬷嬷一听,笑着点了点头;元香得了苏念语的辩白,便长了气势,脆生生道:“嬷嬷您看,您又曲解了我,此次若没拿甚么好东西哄了我,我自是不睬您的。”
她还小的时候,还经常抱着她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小背道:“夫人生前托老奴必然要细心照顾您,不能被旁的人欺负,如有人胆敢对您不敬,必然要奉告嬷嬷,嬷嬷定帮您清算了去。”
当时的她还年幼,嬷嬷说的话她似懂非懂,将将是感觉猎奇。
苏念语看了那丝网上白的,粉的梅花连成一片,笑道:“元霜倒是辛苦了。”
苏念语便落拓踱着回了玉兰苑。
“万一嬷嬷也清算不了呢?”
苏念语见徐嬷嬷穿戴得非常整齐,就连那头发都梳得世故腻亮,没有一根是给乱了的,就晓得徐嬷嬷应当是没有睡下,顶多是和衣躺着闭了下眼罢了。
遂,苏念语唤住了元霜:“不急,晚些时候吧。”
徐嬷嬷摇着头,边看边笑:“你倒是跑得慢一些,猴里猴急的,又没人和你抢……看看人家元霜,做事稳稳妥妥的,性子又好,你也未几学学人家。”
大嬷嬷也就是徐嬷嬷,是苏念语的奶娘,对苏念语的心疼和照顾,那的确就跟宠溺没两样。小的时候,如果她略不谨慎打个喷嚏,或是嘴巴瘪上一瘪,大嬷嬷都会严峻备至,嘘寒问暖半日,恐怕她受了丁点的委曲。
这表情一好,看着甚么都扎眼了很多,路过一处花圃,见里头的各色海棠开得许好,便摘了两朵别在发髻上,红艳艳、娇俏俏的。
自娱自乐。
“女人是想到甚么畅怀的事情了?”
元香倒是不理睬,嬉笑着问她:“嬷嬷,您可带了甚么好吃的东西返来?”
苏念语走在日头光辉的庭间石板路,行动轻巧。
这一晃神,日头都斜在了西边头上,也多了一丝北风。
“这丫头!”
元香跟在苏念语的身侧,显得有些怠倦。
却不想,嬷嬷所住的屋子门帘适时被挑了起来,暴露了一张刚正的笑容,恰是她的奶娘徐嬷嬷。
苏念语也看了元霜一眼,没再多说话,与徐嬷嬷一并进了屋。
正说着,元霜把手从丝网上收了返来,把花篮子放在边上的一张小木椅上,便筹办去了大嬷嬷的屋里。
因着元香比较活泼,还闹腾,徐嬷嬷便经常唤她为泼猴儿,元香却也不恼,在嬷嬷面前老是嬉皮笑容的。
元香奉迎的话音刚落,已经等不及往嬷嬷的屋里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