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了旧事,妇人也没了脾气,想起了山内里的那些仇家,两人不由得对着感喟起来。
“娘子,如果舍不得放肉,就给来点油渣呗?”黑脸男人走到了柜台边,抬手抱起了一个酒壶,对着厨房里喊了一声。
“你也晓得这是前几天事?有肉也都被你吃光了!”妇人翻着白眼儿,一脚踹在了那男人坐着的凳子腿上,那男人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坐到了地上。
青松岭是广袤的松辽山脉中一个不起眼的山岭子。过了青松岭,才真正意义上走入了松辽山脉的十万大山。
青松堆栈的老板娘是个四十许的精瘦妇人,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黑黢黢的堆栈厅堂里磕着炒瓜子,一地的瓜子皮堆了老厚,也没有见有人过来打扫。
现在恰是夏季,除了四周的山民常常进山打猎挖参,这青松岭几近会没有甚么外人收支。
“前几天咱不是宰了一头肥羊吗?如何着也能对于几天嚼用了吧?我说屋里的,给我炖锅白肉,烫壶老酒行不可?”那男人走到妇人面前,笑呵呵地搓着双手,拉开了中间的一个粗陋的木头凳子作势就要坐下。
“吃吃,你就晓得吃!”肥胖的妇人狠狠地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瞪着一双四白眼儿不耐烦地骂道:“这整天的没有一点进项,还想着用饭?”
说着,那妇人伸出五指,在那男人面前翻了一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忧愁地说道:“你说,我们这几年也没少给皮老迈贡献,如何越是到了年根底下的,他们要的倒是比客岁还多了一倍,这可让我们如何活?”
也难怪她如此疲懒,青松岭也就只要在气候和缓的时候,才会有客商出去收些皮货和山中的草药。而在这大雪封山的季候,连四周的山民都很少出来。他们这个堆栈,更是整天见不到一个客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客人来,干脆关门大吉拉倒!
岳绮云抬眼看了看天气,眼里暴露了一双焦炙,当下也没了跟萧光北说话的心机,率先打马向山下走去。
“我也想啊出去!”男人悠悠地吐出了一团烟雾,砸吧着嘴巴说道:“当初咱在那松辽江上也是响铛铛的一号人物,江上的船老迈哪个见了我们不得恭恭敬敬的?若不我这工夫被人给废了,咱何至于躲在这荒郊田野的处所开这个破堆栈,还得看那癞理头皮老迈的脸子?“
青松岭脚下的小镇子天然就是青松镇了。青松堆栈是镇子里最靠近山路的一个小堆栈,同岳绮云之前投宿的邀月楼堆栈比起来,这里就是小得不能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