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灵抬起脸，冲着于清杨笑了笑，笑容和常日普通无二，可于清杨却感觉俄然看不懂女儿了，只听她道：“灵儿觉得，就该当将他发卖出府，以儆效尤！”
她踌躇了一下，俯下身子，贴着于小灵耳朵道：“奴婢之前又听院里的婆子嚼舌根……说……说幽客姐姐钟意伍管事，两家也有这个意义，想让幽客姐姐给伍管事做续弦……”
她气的瞪了眼：“那你说如何是好？老是不能抬手饶了他！不然家里的下人，岂不都翻了天去？”
于清杨一看廖氏松了口，赶紧道：“母亲说的极是。依儿子看，不若将他打上三十板子，扔到庄子上算了。”
就在大门紧闭前的一息，于小灵瞧见了瓶儿那张偷窥的小脸，皱着眉头，一脸愁苦。
明岁今时，又到了三年一回的春闱，现在又值于清杨的紧急关头，等闲事体，实不该扰了他。可本日之事，忒般毒手，弄不好的话，怕是连带着程氏在廖氏那里，也没有好果子吃。
衣裳鞋子？幽客给她鳏居的表姐夫送这些？
“二女人。”她谨慎地朝于小灵行了礼，见比本身还小两岁的二女人一脸庄严，站在油纸伞下，端倪清冷。
“灵儿传闻一桩事，被吓着了。”于小灵看着他道。
约莫似半夏就快放出去当管事了，因此也汲引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上来，办理于清杨的事体。
可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境地，廖氏下不了台，又该如何结束？
廖氏被他说的一愣，这话倒是实话，但是她一个当家主母的脸面，莫非就让那半夏踩踏了不成？
“我爹爹在做甚么？”于小灵看了一眼书房，问道。
于清杨摇了点头：“母亲莫要起火。儿子不是来与他讨情的。只是，若儿子来岁一步落第，定会有人来翻儿子近年做的事。到时候被人翻出来，跟从儿子多年的小厮被杖毙，那也是儿子的臭名呀！”
于清杨吓了一跳，赶紧嚷道：“灵儿，休得胡说！”
于小灵没有言语，只听冰荔俄然问道：“你说的但是畴前跟在二爷身边的伍管事？”
她说着，好似怕于小灵思疑她们夹带私物，赶紧道：“女人明鉴，都是衣裳鞋子，再没旁的东西！”
于小灵的确不能更气。廖氏就没有一回有谱的时候，她觉得的一桩“功德”，竟一下子掐断两段姻缘！
半夏的事，毕竟绕不开于清杨，何况那位伍管事，还是他畴前的侍从。
于小灵抖了抖身上的湿气，抬脚进了书房。
“这……许是幽客姐姐未曾提及，夫人并不晓得吧。”
“灵儿传闻祖母给半夏赐了婚，但是他竟然不肯意，跑去正院门口跪着了。祖母说，他如果过一刻钟还不肯意，就赏他六十板子！六十板子岂不是要把人打死了！？”
于小灵一听，松了口气，可看了逢春形单影只的例外墙下，一双眸子水雾满盈，她忽的跟着眼眶也热了起来。
“就在半刻钟前。”于小灵回他。
“那夫报酬何还与她指了半夏？！”于小灵惊奇道。
于小灵看着禁闭的黑漆大门，不由抚了额。
她忽地跑了起来，冰冷的雨砸在头上，让她身上寒气实足。
瓶儿不料她问起这个，有些恍忽，想了想，不敢坦白，说道：“也有两三回了。自从伍管事的娘子，也就是幽客姐姐的表姐没了以后，幽客姐姐便差奴婢给伍管事送了几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