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影轻纱飞扬,水气氤氲,仿佛欲与身后银练融为一体。
西边昏黄传来反响:“沉月宫主是否也心系夫君,难舍月下?”
对视一眼,已然规复常色。
好强大的内劲!
“白宫主如果有得余暇,箫定当随时恭候台端。”
凌昭云发笑:“普天之下,也就你敢这般与我说话。”
白轻墨眼波流转模糊约约与其堪堪对上。
****
台下豪杰顷刻屏息。
“哈哈哈……”韩临东浑厚的笑声从首坐上传来,“公然是豪杰出少年,二位年纪轻简便有如此成绩,今后前程不成估计啊!”
白轻墨嘴角微微一僵,“哪有甚么快意佳郎,是魑魅魍魉还差未几。”
****
兰花的香气在夜中满盈,不管多么浓烈,始终都是平淡而高雅。
讽的是,那老狐狸竟然在他(她)面前耍手腕。
白轻墨啜了一口香茗,道:“闲散妙手,另有那一大帮乌合之众,不在我的目光以内。白道一贯趾高气扬惯了,倒是黑道当中,听闻有几个短长的角色,本日未能得见实在是遗憾。而韩临东,哼,根柢早被我摸了个一清二楚,即便他根底再厚,名誉再高,也不敷为惧。至于那与我沉月宫齐名的碧落教么……”白轻墨几近是狠狠地咽下一口茶,“那兰箫底子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韩庄主义结四海,大肚容天,白日本座管束不力,令部属卷入纷斗,实在惶恐。”
“韩老庄主客气了……”
一袭月白衣衫的男人侧身卧于白玉床上,闭目假寐。墨发遮容,却遮挡不住那天人普通的神韵。纤长的手指在玉箫两侧悄悄滑动。
哼,这衣衫,归去必然得换!
“呵呵。倾云楼与碧落教自来并无太多交集。而你——”玉扇横过石桌,轻点美人下颌,“天下第一楼楼主与沉月宫主倒也门当户对,如果沉月宫主志愿嫁入倾云楼,要我帮你,那倒也是分内之事,如何?”
“沉月宫,白轻墨。从一开端,你就已经输了一着。”
兰箫悄悄地掸了掸袖口,一双乌黑的眸子通俗而安静,仿佛一个悄悄扭转的旋涡,要将直视他的人全数吸进他的眼中。
“呵呵,箫倒是极盼着与宫主再见。”
这是台下人的第一句心声。临风山庄临风大殿的空中皆为玄金锁玉所铸,不管刀削斧刻皆没法留下一丝陈迹,本日却为此二人内劲余波所震裂!
徐行而来的白轻墨见此,不由得掩口轻笑:“凌楼主凌晨拜访我沉月宫,不走正门,反而避开宫人令寻幽径,难不成……也生出了那窃玉偷香的雅兴?”
红色的兰花衬着碧绿的茎叶开了满地,在夜色的映托下,泛着浅浅的光晕。香气袭人,浓烈而不失淡雅。
韩临东眼中异色一闪。
这是统统人现在立下的决定。一个二八刚过,一个尚及弱冠,便有如此成绩,如果今后生长起来,羽翼饱满之时,只怕人间再难逢敌手!
两人同时起家,相迎徐行。
白轻墨睨他一眼:“不错。”
“现在美人在此,凌公子意下如何?”
眼皮不动,榻上的人懒洋洋地问道:“何事?”
“沉月宫主艳名远播。常闻‘酽墨莲轻尽玓华’,言之宫主固然不假。”兰箫眼色不动,一贯温润。
送走了白洛云,兰箫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文雅而讽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