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侧耳听到屋里传出了声请,打起帘子,海婆子熟门熟路的进到东厢,陈夫人歪在炕上,抬了半抬眼皮道:“坐吧,累了这大半天了,容我歪着歇一歇。”
陈夫人竭诚热忱的留周老太太吃了晚餐,又让人包了两匹时新模样的织锦缎,拿了几饼新茶并几匣子点心,亲身将周老太太送到二门上了车。
南宁郡王府的花会年年都开得迟,傍晚,蒋郡王妃用了饭,正歪在炕上和白嬷嬷筹议这花会的事。白嬷嬷一边细细剥着核桃仁递给蒋郡王妃,一边低声说着话:“……大爷和二爷这一天到晚忙着是功德,畴前每天在家里,您不是更愁?”
“这一天是把我累坏了,那儿子辞职了。”林扬风压根没觉出蒋郡王妃已经变了几变的情感,边说边站起来辞职道,蒋郡王妃看着儿子掀帘出去了,俄然又扬声叫道:“大郎返来!”
海婆子瞄着众丫头婆子退出去了,放下茶碗,看着陈夫人笑道:“真恰是件大喜的事,就是明天早晨,我在来庆茶坊喝茶,有个常往东阳郡王府走动的官媒,姓汤的,晓得我常往贵府上走动,特地过来寻我说话。”陈夫人听到东阳郡王府,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又是不测又是欣喜,不由自主坐直身子,上身偏向海婆子,满眼孔殷的等着海婆子往下说,海婆子也利落,一点关子不卖:“东阳郡王府有位十二娘子,是他们二房嫡出的小娘子,夫人见过没有?”
陈夫人越想越感觉暴躁心烦,侯爷那样的性子,话不说的明显白白他就是听不懂,算了,明天早晨先探探话,这事还是越快越好,传闻那徐氏还真是一天比一天见好了,如果大郎真接了徐氏返来,有徐家撑着,这事又是个费事,只怕就成不了了。陈夫人正惦量着早晨如何跟侯爷说才好,门外小丫头恭声禀报,常往清江侯府走动的官媒海婆子过来给夫人存候。
林扬风忙回身探头出去,探听的看着蒋郡王妃,蒋郡王妃招手叫进他,慎重的低声叮嘱道:“四爷要过来的事,任谁也别提,一个字也别提起,听到没有?”林扬风惊奇的看着蒋郡王妃,正要张口问个究竟,蒋郡王妃倦怠的蹙着眉头,揉着太阳穴道:“别问那么多,你只记牢,任谁也不能说就是了,连你媳妇也不能说,听到没有?”
“这倒是,大爷是个刻薄人。”白嬷嬷忙拥戴道:“要不,明儿请恬姐儿过来探探话?”
陈夫人挪了挪,表示小丫头递了个垫子垫在身上,半坐起来,接过碗莲子茶,挥手屏退世人道:“不消在这儿服侍,让我们自安闲在的说说话儿。”
“那好,我听阿娘的。”林扬风早就风俗了母亲说甚么就是甚么,忙点头承诺,蒋郡王妃‘嗯’了一声,又想了想,这才打发林扬风归去歇下。
“看夫人这模样就是累坏了,”海婆子亲热的阿谀道:“夫人得从速娶个媳妇返来分分劳才好。”
蒋郡王妃呆看着窗外出了好半天神,扬声叫了白嬷嬷出去,将四皇子要来花会的事低低说了,白嬷嬷吓了一跳:“四爷如何想起来到我们府上这花会来凑热烈?我们府上花会一贯只请女眷。”
蒋郡王妃不测的直起上身看着林扬风,林扬风满脸喜气道:“明天四爷问我说如何没传闻我们家办花会的信儿,我回说我们府上的花会年年都办得晚,四爷就说,到时候别忘了给他一张帖子,说我们府上的花会他还向来没来过,要过来凑个热烈,阿娘,您听听,这话说的多少客气,要过来凑个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