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拧眉看着廊下角落里的滴漏,已经两个时候了,五皇子踌躇半晌,跺顿脚走到殿门口,正要说话,俄然听到殿内传出一声痛哭,五皇子脚下踉跄站住,这是太子的声音,阿爹走了?
“小月,别怕,今后有我,我毫不让人欺负你。”官家的手到底没抬起来,颤抖着又砸下去,声音却昂扬往上:“看谁敢瞧不起你!没人……小月,你等着,我要让她们都跪在你脚下,小月,她们都跪在你脚下,你看到没有?……”
“嗯,”一阵令民气悸的静寞后,太子叹了口气,看着床上晕睡的官家自言自语般低低道:“阿娘走前跟我说了两件憾事,一是没能亲身带大我,二是对不起宁家姐姐,她没提阿爹。”郑大官的目光超出床上的官家不晓得看在那里,太子的话,他闻声了,却又仿佛甚么也没听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满院新进使女中,他一眼就看到比统统人都肥大一圈、正惊骇万状的明月……爷喜好她、疼她,甚么事都替她筹算着……她象一株将近枯干的草,一点点津润新鲜,却又垂垂的蔫垂垂的枯……
李恬缓缓坐归去,没多大会儿,青枝急步出去曲膝禀道:“只召了五爷。”李恬眉头微蹙很快又展开叮咛道:“让人盯着,如果三爷或是四爷进宫了,不管甚么时候,从速报出去。”青枝昂首看了眼李恬,李恬叹了口气道:“请熊嬷嬷和水先生,另有悦娘出去,官家,约莫就在这一两天了。”青枝悄悄抖了下,低低应了一声,忙出去传话。
“是官家,”小内侍答道:“官家醒了,要见五爷。”
“五爷,山陵崩。”郑大官的话将五皇子从茫然失措中召返来,“走了?阿爹?走了!”虽说是早就想到的事,可临到头上,五皇子还是一片怔忡茫然。“阿爹!”半晌的茫然后,五皇子顿脚痛哭着扑进殿内,扑跪在太子身后,双手抠着坚固的金砖地,以头跄地嚎啕痛哭起来。
殿内,太子坐在床前脚塌上,失神的看着又堕入晕睡的父亲,看了不晓得多长时候,脖子生硬的渐渐扭头看向郑大官低声道:“阿娘真是本身绝药死的吗?”郑大官机警灵打了个寒噤,直直的看着太子,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道:“慈宁皇后病的重……”
“阿爹!”太子用力握紧官家的手,哽咽着叫了一声,官家却沉浸在畴昔与实际的混乱中:“小月,我的妻,我来了,你别走,等我……小月,等等我……”官家的声音凄楚而哭泣,太子握着父亲的手抵在额头,泪如雨下,郑大官的手悄悄抬起来,看着一口接一口吐着气又堕入晕睡的官家,愣怔的看出了神。
五皇子在廊下来回踱着步,他已经等了快一个时候了,屋里没半分动静,阿爹到底如何样了?五皇子停在正殿门口,烦躁的看着那道茶青锦缎帘子,帘子一动不动。五皇子呆看了好一会儿,垂下头背动手,又来回踱起了步子。
熊嬷嬷等人出去,李恬和诸人筹议安排安妥,再歇下已经夜深了。
从立了太子,官家的病情就毫无坦白的几近一天一报,这些天官家一向晕睡,好象就没甚么复苏的时候,这会儿复苏了,还要见五郎……只召了五郎?李恬扬声叫了青枝出去叮咛道:“让人探听探听,三爷和四爷进宫没有!”青枝一听就明白了,承诺一声,仓猝亲身出去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