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经定下的事,容得了你啰嗦?这一趟,朕许你携王妃同去,有她看着你,朕也放心些,睿哥儿就不消去了。”
“是!啊?户部那么多事……我是说,户部统管天下财赋,是最要紧吃重的处所,臣弟生性疏懒,又粗心粗心,哪担得起如许的重担?万一误了大事……”福宁亲王一下子急了,官家居高临下斜着他,慢吞吞道:“误了事,朕就拿你府上私财弥补。”
“孙大学士年纪也大了,身子骨又不好,告病是迟早的事,这不能怪我们睿哥儿。”福宁亲王陪笑解释了一句,李恬横了他一眼:“那孙大学士如何独独不见你?这类自欺欺人的话,你还是留着本身说给本身听吧,就算孙大学士是因为大哥多病,那乔翰林和李翰林呢?如果这回再把黄大学士气走,我没甚么说的,你如何跟官家交代?”
“阿爹!这回不怪我!是先生本身要吃的!你不是说孝就是行事做人顺服父母的情意,对先生也要孝啊,先生说吃墨是雅事,又说他最爱此等雅事,我是顺着他的情意啊,我这是孝!就是孝敬了一下下。”睿哥儿在歪辩这一条上本领高强,福宁亲王连吸了几口气,黄大学士这口墨是喝下去就喝下去了,还是要找人倒出来?他那脾气,估计不会就那么喝下去算了,这事……真是,头痛!
“这是公事,能带家眷?”李恬双眼顿时亮了,却又迷惑道,福宁亲王伸手搂了李恬,腔调懒惰:“谁说公事就不能带家眷?再说了,官家也晓得,我离不了你!”李恬转头看着他很无语,这几年,他这脸皮越来越厚了!
“你别瞪我,我说的是闲事,满都城谁不晓得,你治家有道,做买卖更有道,前儿姜六又过来寻我,说要学你记帐管帐那一套东西,我没应,想学哪那么轻易?不难为够他,再让他贡献个够,我能吐口?我是说,谁不晓得你是我的贤浑家,这查河工,最要紧的就是查帐,你如果不去,官家能放心我这查帐的本领?归正你放心,我必定能带你去,你要不去,我也不去!”福宁亲王对劲洋洋,李恬被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又气又笑,抬手点着他道:“你在官家面前也这么疲赖相?”“他哪有这福分?!这是我们内室之乐,我这真脾气只给你看。恬恬,我越来更加现,我能娶到你,才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初夏的轻风吹过都城,一起吹到工部衙门口,正对着衙门的巷子口,福宁亲王府大爷睿哥儿坐在马扎上,从巷子口探出头,撑着两只藕节普通的胳膊托着腮,眼巴巴的看着工部衙门。
“嗯,我也这么感觉!”李恬笑吟吟毫不客气:“嫁给你,也没嫁错人。”
一向比及睿哥儿的脸都快皱成一把了,才看到他爹福宁亲王从衙门里出来,睿哥儿‘噌’的窜起来,挪着两条胖胖小短腿跑的缓慢,直奔他爹扑上去。
“黄先生就喝了一口,吐了一桌子。阿爹,我感觉黄先生就是那叶公好龙、言行不一,他既然说吃墨是雅事,那他为甚么不吃?阿爹你说对不对?”
新皇即位过了第七个年初,福宁亲王府大爷睿哥儿,大名秦迈,已经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