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我正要跟你筹议。”福宁亲王紧抓住话缝转移话题:“你不是一向想出去逛逛?现在有个机遇,明天早上议事,官家说要遣人巡查漕运河道河工,这算是工部的差使,我当即就开口求了这差使,恰好带你沿运河走一圈。”
“嗯,那还……也是。”那还不是被你这个整天肇事的臭小子气的!可这话,对着儿子那张如何看如何敬爱的小脸,福宁亲王舌头打了个转,到底没忍心说出口,孩子么,哪有不淘的,他家儿子实在也不算太淘。
“你别瞪我,我说的是闲事,满都城谁不晓得,你治家有道,做买卖更有道,前儿姜六又过来寻我,说要学你记帐管帐那一套东西,我没应,想学哪那么轻易?不难为够他,再让他贡献个够,我能吐口?我是说,谁不晓得你是我的贤浑家,这查河工,最要紧的就是查帐,你如果不去,官家能放心我这查帐的本领?归正你放心,我必定能带你去,你要不去,我也不去!”福宁亲王对劲洋洋,李恬被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又气又笑,抬手点着他道:“你在官家面前也这么疲赖相?”“他哪有这福分?!这是我们内室之乐,我这真脾气只给你看。恬恬,我越来更加现,我能娶到你,才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阿爹!这回不怪我!是先生本身要吃的!你不是说孝就是行事做人顺服父母的情意,对先生也要孝啊,先生说吃墨是雅事,又说他最爱此等雅事,我是顺着他的情意啊,我这是孝!就是孝敬了一下下。”睿哥儿在歪辩这一条上本领高强,福宁亲王连吸了几口气,黄大学士这口墨是喝下去就喝下去了,还是要找人倒出来?他那脾气,估计不会就那么喝下去算了,这事……真是,头痛!
“可贵你有这份孝心,我替你大嫂领受了,那就让蒋鸿多操心看着些吧,这事你不必再多说,就你这么当爹,再好的孩子也惯坏了,睿哥儿有我呢,你放心去吧。”官家说完,不等福宁亲王叫起来,回身就走了。
“哪有!我那是让着你阿娘,女人家,咱不跟她计算。”福宁亲王强辩了一句从速转话题:“明天在学里没调皮吧?黄大学士是年长大儒,当年阿爹还跟他学过诗,你必然要打心底尊敬他!”
“没有啊!”睿哥儿一脸天真无辜乖宝宝相:“阿娘平活力,阿爹也惊骇的!”
“好孩子!”福宁亲王忙捏捏儿子滑嫩的腮帮夸奖道,睿哥儿昂头看着他,细声细气接着道:“厥后七哥儿写字,也不晓得他如何写的,把墨汁儿写到嘴里了,黄先生说没事儿,说吃墨是雅事,儿子就想,黄先生必定喜好吃墨汁儿。”福宁亲王听到这里,内心升起股不祥的预感:“你往先生的杯子里倒墨汁儿了?”
“我很尊敬他的!”睿哥儿用力夸大道:“他说天圆处所,我都没跟他辩。”
吃了饭打发睿哥儿归去歇下,李恬上高低下瞄了一遍福宁亲王问道:“睿哥儿又在外头肇事了?”“没!”福宁亲王脱口否定,李恬只瞄着他不说话,福宁亲王目光躲来闪去,半晌工夫就防地溃败:“也不是甚么大事……”福宁亲王将睿哥儿给黄大学士喝墨汁的事轻描淡写说了:“小孩子家打趣,黄大学士哪会放心上,实在不算事,我就没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