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话说的也是,照老爷看,我们海哥儿进这一甲,有几成掌控?”高夫人细细揣摩了一会儿,神情豁然了很多,眉头刚松开,又蹙到一起,看着徐尚书体贴问道,徐尚书点头笑道:“不是跟你说了么,若论才调,就是在老六府里,海哥儿都不能稳占第一,这一甲一论才调,二看运数,这掌控谁敢说?可一甲只要三人,你说说能有几分掌控?”
“给我返来!”徐尚书一声暴喝,高夫人吓的一个颤抖,忍不住小声道:“你轻点,孩子只怕酒还没醒。”
“我醒了,”徐思海目光腐败:“我悟了,人活百年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日子既然无趣,不喝酒还能做甚么?醉了就不苦了。”高夫人这回真傻了,徐尚书气的额头青筋跳:“你个不孝子!好,你既悟了,又无趣,到外头给我跪着去!我看你悟能到甚么份上!”
徐夫人看着徐思海化开腿上的淤青,进净房沐浴了,这才和一向坐在院子里的徐尚书一起出了徐思海的院子,不放心的又转头看了一眼,蹙着眉头低声道:“老爷就这么承诺他了?李家那妮子如许的命格儿,再说,我让人批过八字了,跟海哥儿合不上,她那样的命格儿,如果合得上还好些,这又合不上,你如何就承诺他了?!”
高夫人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看连一成掌控也没有。”
高夫人忙跟在前面将徐尚书送出院门,眼看着丈夫走远了,仓猝转回院中,上前拉着徐思海劝道:“你阿爹走了,快起来,你这孩子,哪能跟你阿爹顶着,快起来,你昨早晨醉的短长,这还没好呢。”
“阿爹说话算话?”徐思海转头盯着徐尚书追了一句,徐尚书瞄着儿子,‘哼’了一声道:“来岁春闱,你若能名列一甲,这婚事就随你,若不能,没这个本领,就收收你这脾气!”
徐思海冲徐尚书一个长揖,回身出了上房,直挺挺就跪在了院子里,徐尚书见他一句话不说,竟真就这么跪下了,直气的神采发青,如何越大越不费心了?前一阵子闹的还算有点分寸,明天这算甚么?高夫人看看怒极的丈夫,再看看直挺挺跪在院子里的儿子,又急又气又心疼,转着身不晓得先劝谁才好,徐尚书气的连转了几个圈子,重重跺了顿脚,拂袖而去。
“你昨晚醉的短长,看看这神采还白着呢,这会儿出去干吗?有甚么要紧的事?纵是要紧,也得先顾着身子。”高夫人一听徐思海要出去,急的眉头蹙成一团,徐尚书也皱起了眉头,徐思海往前挪了挪,避开高夫人下了床,一边催侍女取衣服,一边一脸不耐烦的答道:“没甚么事,出去喝酒。”
“阿娘出来歇着吧,我了无生趣,跪也罢坐也好,于我也没甚么别离。”徐思海也不看高夫人,垂着头冷酷道,高夫人听的又是莫名其妙又是心疼万分:“你这是甚么话?你阿爹经验你也是为了你好,从速起来,你小小年纪,如何能说如许不吉利的话?快起来。”徐思海不再答话,只低头沉默跪着,高夫人好话歹话说尽,徐思第就是跪着一动不动,仿佛底子没听到高夫人那些话,高夫人忍不住泪水横流:“你这么跪着,这不是要了阿娘的命吗?”
“我没事,”徐思海一脸的不耐烦,往中间侧头避太高夫人想要抚到他脸上的手,看着侍立床角的侍女叮咛道:“拿衣服,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