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好考虑的,这份至心有几分靠得住?他晓得我多少?不过惑于这幅皮相,这皮相能支撑几年?不消大哥色衰,每天看着,没几个月就腻歪了,莫非让我费经心机整天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去?”
“那张柳公帖是谢他奉告我这两件事,书圣帖是谢别的一件事。”李恬解释道,青枝皱着眉头问道:“另有甚么事?另有,木记那水面的事能算甚么事?这都城凡有点银子的,哪家不做善事。”
“那我们如何办?”青枝吓的神采微白。
五皇子怔了好半天,长长叹了口气,用手指来回拨着两张书帖,头也不抬的问道:“充公银子?”
“嗯,这份情面归于清风楼,再如何闹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免得殃及我们这些无辜。”李恬笑应了一句,青枝放动手里的针线,忙出去寻马掌柜传话去了。
“这是要诱他出来?天衣坊离户部倒近。”悦娘明白李恬的意义,看着她俄然感慨道:“提及来他对你倒端庄用了很多至心,长的也不错,你真不考虑考虑?”
璎珞听呆了,悦娘悄悄吹了声口哨:“这也想的太多了吧?!”李恬悄悄叹了口气:“所谓的民气,实在就是这些士子文人的心和手里的笔,你们想想,那一村一族一乡,出来代表民意、宣讲朝廷意旨的村老族长乡绅,哪一个不是读书人?朝廷所谓的教养百姓,也是靠他们教养,他们的喜憎就是一村一族一乡的民意,这事理我们晓得,皇家更明白,我们施水面,往大了说,就是拉拢民气,这拉拢民气的事,只能皇家做、朝廷做。”
“这书圣法帖是想让五爷帮着劝劝四爷的?”黄净节迷惑道,五皇子摇了点头:“不会,那妮子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能人所难的事。”
青枝眨了眨眼睛,‘噗’的笑出了声:“这真是个好主张,千春坊归了清风楼,这事谁不晓得,玉堂春但是只要清风楼才有!木记一卖玉堂春,任谁都得觉得木记是清风楼的财产。”
五皇子拿出版帖,渐渐展开,是前朝柳公的法帖,黄净节伸头畴昔,惊奇的看了五皇子一眼,持续看着书帖赞叹道:“没想到松庆斋竟真有如许的好东西,要不要拿去让人鉴定鉴定?柳公帖真迹传世的极少。”五皇子没答他的话,皱着眉头看看手里的书帖,又看看炕几另一个匣子,将手里的柳公帖卷了卷放到几上,伸手拿起另一个匣子翻开,内里装着的古旧纸卷,是书圣的一张书帖。
“这不一样,”李恬考虑着解释道:“木记一碗面的代价跟那些大旅店差未几,做的是那些士子和小官小吏等中等人家的买卖,这施水面又施的面子,我让马掌柜留意过,畴昔吃水面的,一多数是备考的士子和临时得志的文人。”李恬看着还是一脸茫然的青枝等人,想了想,只好多解释几句:“这些士子文人中必定是藏龙卧虎,这些人有朝一日发财了,吃过我们的水面,总得念个旧,对木记有几丝情分,起码念个好吧,这个情分,这个好,一个两个不如何样,可如果多了呢?有个十个八个,乃至几十几百个呢?就是那些一向不对劲的,也会念个好,提起木记,总得说个好字吧,吃过我们水面的穷士子有多少,就有多少个好字,如果有人故意要操纵操纵呢?”
暖阁外,黄净节微微蹙着眉头,捧了两个朴拙的黄花梨匣子出去,五皇子没精打彩的扫了一眼,转回目光,持续看着窗外的碧水残荷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