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展开绸缎铺子的账目,向川便先容道:“因是几十年的老铺子了,货源、客源都很稳定,流水与客岁比拟没甚么窜改。年底总有七千六百两银子的纯利交给昭训。另有一百匹各地顶尖的四时布料织品,昭训喜好便本身用,管保花色不与旁人重样,若不喜好,留着送人、赏人都是拿得脱手的。”
我也没往内心去,合了禀帖,笑吟吟的让赤芙唤小丫头来换了一盏热茶,叮嘱道:“你二位办差非常得力。多的我也不说了,只是如有与官府中人打交道的事体,不成冒然就借着萧王府的名义去压人,有甚么难堪的须先来回了我才好。”
“小的们将账册带了来,还请昭训过目。”
我隔着屏风打量了他一眼,“这里没有外人,你且说就是。”
路上赤芙抬高声音问道:“蜜斯可要对向川他们挑明旧主的身份?”
“坐下说话吧。”
倦意袭来,我沉甜睡去。
“仿佛?”
年纪长些的那位扎着栗色的短袄,只动摇手连声说“不辛苦、不辛苦。”
我和颜悦色的说道:“铺子和田庄交到你们手上不过半年,本来我没想着年底查账。想着年内你们能顺顺利利的接办,理清眉目了安稳运营就很好。没想到你们俱都是无能的,倒叫我非常欣喜。”
“隔壁卫王的庄子本年的鲜花也是如此,不如往年。”陈茂见我沉吟,觉得我嫌花草盆数少了,便又没头没脑的补了一句。
赤芙便将面上的大红色禀帖递了过来。
“婢子去看过,向川送来的是两间铺子里拔尖的货品,剑南、河北的绫罗;江南的纱;彭越二州的缎;宋、毫二州的绢;常州的绸;润州的绫;益州的锦,林林总总的收在倒座房等昭训过目后再入册。当中有三匹是云花缭绫。陈茂拿来的都是庄子上出产的,倒确切是年节里用得着的,比府里给厨房购置的年货成色上还要好很多。”
我见他二人言语、情状,明白向川是个心中已经稀有的,不然不会提及本来在府里也是做惯的。公主府里他可不在回事处,也没人让他管铺子。那说的便只能是我顾府了。
我抿唇含笑,“让他们去抱厦等着吧。记得隔上屏风就是。”
“时鲜花草?”
侧首向陈茂道:“庄子上也是如此。”
任何时候,好处均沾都是运营悠长之道,或者说,是一种行之有效的驭下之术。
我笑道:“是要交铺子和庄子的账吧。”
赤芙也笑:“可贵他们晓得端方,我们也并没提过这个。还带了几车东西出去,说是年节里用得着的东西。”
看来萧王当日所赠,远远超出我的估计。
我点头道:“正该如此。我虽是主子,可这外头的事情多托赖你们去办。如本年节里,封些红封给大师非常应当的。”
二人站起来躬身应了。
我展开庄子上的禀帖账目看去:大鹿十只,獐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榛、松、桃、杏瓤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御田胭脂米二担,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正色粱谷各五十斛,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折银二千三百两。另有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时鲜花草六十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