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我是去看望武隆的高中同窗,他开了两间小煤窑,两年不到赚了五百万;但这小子忒抠门,喝完样品酒不说,还叫我送他两箱。”我拥戴大笑:“你去玩,李丹不就凉菜了?”朱福田鼠眼圆瞪,摆手辩白:“你别瞎扯,我跟她纯属同事,她如果听进耳了,你我都要挨刀。”我说:“你啊少装蒜,早看出你俩有一腿。”朱福田就笑:“哎,我又不跟她当真,现在的有些女孩子啊,你有点权有点钱,她才不管你老丑。”
朱福田跷着二郎腿,手捧《大渝法制报》看得津津有味。这类报纸我读过,地摊发卖的五流货,靠题目赤裸吸引眼球,如“富老板爱上小保母,嫡妻手刃亲夫锒铛入狱”;靠情节出位猎奇,如旅店偷情、冰火两重天……把持力不敷的愣头青,晃眼看看,老二多数高高雄起。
惊醒后总能闻声隔壁的嗟叹和咳嗽,老爸没了昔日的安康,老妈窸窸窣窣找痰盂,低声怒斥:“叫你少抽少喝,狗日的就是不听,抽死喝死你才甘心!尚德啊你可别吓我,二娃都还没立室,不是说我们一起抱孙子吗……”老妈数落着满带哭腔,我听得泪腺发酸,逮过枕头捂住脑袋,心头涌出不祥的预感。
聊及公司近况,朱福田感喟连连:“我空降重庆异客他乡,资本空缺客户为零,年底要完成任务,只要靠大师伙支撑。”一阵天南海北,估计灌音笔内存已满,我找了个借口起家告别。安步至门口,朱福田俄然将我叫住:“成都军区团购的事,真达成和谈了你亲身去一趟贵州,申请就不消打了,返来直接填报销单,我帮你消账。”按捺住窃喜谢过,折身回到办公室,想你这不是私办公报吗?朱福田啊朱福田,老子看你如何死的。
公司落魄到此,也该是他下台之时,顿有重振鑫达贸易的设法。散会后正想找申冬强商讨,这小子屁颠颠跑来,将我拉往楼梯间,取出具名笔样的玩意,神奥秘秘地说:“见过灌音笔吧?”拿过来一看,我说:“这东西派不上用处。”申冬强立作解释:“扳倒朱福田得汇集证据,你常常跟他打仗,把有效的说话录下来。”我恍然大悟,申冬强又说,“朱福田不睬政务,公司一没活力二无豪情,比百姓党步队还垮干。”然后取出一只数码相机,自告奋勇道,“我卖力实景拍摄,把照片发给老板,你说他看了是甚么反应?”常日看不出这小子机警,整蛊主张倒有一套,眼下他忠心耿耿,但我感受这还不敷,必须培养用亲信,今后才气高枕无忧。一番细商细讨,我揣上灌音笔,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见我台端光临,朱福田仓猝搁下报纸,扔来一支软中华,猴脸堆笑,假惺惺扣问停业近况。我故作唯诺:“张芳持续跟进中,下周定有端倪,春节邻近,经济再不景气也有几个回单。”朱福田点头叹道:“任务难哪,天降大任,又劳筋骨又饿体肤。”我暗笑不迭,顺着话茬说:“你去武隆一趟收成不小嘛。”这厮便荡开话题,老婆买卖亏了孩子成绩滑了如此,听得我索然无趣,策画如何引他上道,怔了怔突地灵机一动:“成都那边又有动静了。”朱福田必定大口语中之意,陈永胜的军区团购,如不哑火对谁都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