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冬强拍了大量有关朱福田的照片:电梯搂抱李丹、办公室蒙纸大睡、写字间抠鼻屎……丑相百出,既伤小我风雅,又失老总礼节。最狠的要数“办公环境实景拍摄”,每张照片都偶然候显现,记录公司一周以来的缺勤、卫生等环境。申冬强的评价是“惨不忍睹”“这哪像公司,比停尸间还冷僻”。
在客堂看了一会电视,屋内娇声迭起,仓猝跑进寝室,电脑正放着叫床女神石川施恩德的AV,而淑芬面若红云,胡乱地点着鼠标。此次偶尔事件的产生,使我和淑芬渐生隔阂,死妮子每次见我,老是将头埋了又埋。我唯有假装若无其事,心想哪天你嫁人了,就会感觉做爱有多普通,或许还嫌老公对峙的时候不敷。
一番争辩,我叮咛申冬强将质料快递给老板,三天后打电话探听,尝尝他的态度。事件办好,天气暗淡下来,朱福田提早溜班,留守职员所剩无几。公司群龙无首,刘英、张芳肆无顾忌,嗑着瓜子看《丑女无敌》;申冬强百无聊赖,和一中年美妇视聊。“今后走顿时任,这类民风得整整了。”暗作思忖,决计请他们吃顿便饭,相互交换下豪情。
周末老妈带淑芬逛了一趟朝天门,淘了两套便宜打扮。穿上牛仔裤和休闲服的淑芬苗条了,腿长腰细胸挺腹平,搁哪儿都是美女。我却感到莫名担忧,假以光阴淑芬演变成蛾,飞得更高更远,另有没有现在的浑厚?
接起手机才知是淑芬,结结巴巴地说:“哥……你……你快返来!”我打趣道:“谁是你哥?”这下淑芬更加结巴:“哥你到底回不……返来?”我立马正色道:“现在正陪客用饭,你在家好好待着,等会给你买两只烤红薯。”淑芬腾然活力:“我才不吃红薯,在我故乡那是猪食。”我忍不出大笑,淑芬急了:“你另有表情笑,我都想哭了!”当下甚觉惊奇,问她:“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淑芬闷闷地嗯了一声:“你从速到病院来,叔叔流鼻血,如何止都止不住。”
老妈抢先发问:“淑芬,你这头发咋弄的?”淑芬珍惜地抚了抚:“明天在镇上烫的,花了我五十八块呢,都雅吧阿姨?”老妈还未回神,淑芬问我:“秦哥,你说好欠都雅?”心想五十八块能烫出啥子外型,斜一眼说:“都雅都雅,比鸡窝还乱。”淑芬粉脸顿黑,撅嘴做委曲状,这时老妈赶紧圆场:“人生得俏咋扮都都雅,别听秦风瞎扯,他是个乌鸦嘴。”话毕接过淑芬手里的编织袋,大踏步走出候车厅。
我边看边夸,问他:“老朱下台后你有甚么筹算?”申冬强坏笑道:“胡整呗,他能靠忽悠骗钱,秦哥你也会啊。”我立马板下脸来:“千万不能胡整,我们要盘活公司,奶牛壮才有奶挤。”申冬强点头哈腰,问我灌音和照片如何措置,我两眼一横,“你脑袋耍昏了,当然是寄给老板。”这厮摸摸脑袋,说:“哎,我咋把这环节忘了,还是秦哥你贤明神武。”
朱福田一番热乎,心头顿泛纠结,想我这般背后耍阴,一招将他置于死地,是不是有失道义。算计朱福田这事就严峻了,端掉人家饭碗,杀人于无形。朱福田上有老母下有糟妻,二子嗷嗷待哺,经济压力有一担。眼下失业压力大,江湖郎中当大夫,无异于天方夜谭。思来想去决定放他一马,念及钱的份上内心又顿生险恶,疑窦间申冬强找我暗害,问:“如何将质料交给老板。”我想了想:“放人一马胜造七级浮图。”申冬强腾然冲动:“事到现在毫不妙手软,民气险恶啊,你不先发制人,只要等别人来整你。”我沉默以对,申冬强又顿脚又骂娘,“真是搞不明白,朱福田给你灌了啥子迷魂汤,同事之间讲甚么江湖道义,钱才是娘亲!”我反问他:“你也想当总经理?”申冬强嗫嚅半晌,缓缓说道:“人往高处走,哪天你做腻了,让贤铛铛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