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在南坪给妈打电话,说她带了两包家什,叫我们去车站接人。老妈喜形于色,搁下电话催我打扮:“淑芬来了你得有小我样。”我不屑应道:“远房亲戚你还当自家闺女。”老妈一脸不悦:“吴倩跟你不靠谱,淑芬是好女娃,错过这村没有那店,你本身衡量衡量。”颇觉老妈是墙头草,谁的妖风吹得响,她就方向谁一边。眼下只如果个女人,非寡非妓非残非老,都可认作儿媳妇。
接起手机才知是淑芬,结结巴巴地说:“哥……你……你快返来!”我打趣道:“谁是你哥?”这下淑芬更加结巴:“哥你到底回不……返来?”我立马正色道:“现在正陪客用饭,你在家好好待着,等会给你买两只烤红薯。”淑芬腾然活力:“我才不吃红薯,在我故乡那是猪食。”我忍不出大笑,淑芬急了:“你另有表情笑,我都想哭了!”当下甚觉惊奇,问她:“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淑芬闷闷地嗯了一声:“你从速到病院来,叔叔流鼻血,如何止都止不住。”
老妈抢先发问:“淑芬,你这头发咋弄的?”淑芬珍惜地抚了抚:“明天在镇上烫的,花了我五十八块呢,都雅吧阿姨?”老妈还未回神,淑芬问我:“秦哥,你说好欠都雅?”心想五十八块能烫出啥子外型,斜一眼说:“都雅都雅,比鸡窝还乱。”淑芬粉脸顿黑,撅嘴做委曲状,这时老妈赶紧圆场:“人生得俏咋扮都都雅,别听秦风瞎扯,他是个乌鸦嘴。”话毕接过淑芬手里的编织袋,大踏步走出候车厅。
在重庆隆昌羊肉汤馆,申冬强和张芳眉来眼去,我醋劲大发,责问申冬强是不是把人家调教了。张芳红着小脸,夹起一片羊杂“嗖”地朝我射来,我悄悄闪躲,羊杂正中刘英鼻梁。刘英是过来人,不到如花三十,腰粗臂圆,屁股比箩蔸还大,浑身数胸部有魅力。公司男丁作过会商,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较着下垂趋势”。传闻刘英性早熟,十七岁那年沉沦邻居张铁匠,做梦都想亲他胸肌。那铁匠是牲口育的,趁刘英不备将其强奸,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刘英家正考虑该不该索赔,股市逆转上扬,铁匠狠赚一笔,托媒上门提亲,竟促进一段老牛啃嫩草的传奇婚姻。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客岁股市跌宕,铁匠老公血本无归,重新扑灭炼炉,却再也打不出好铁。席间我猜想,若将刘英拉拢,今后大可在财务报销上做文章。
在客堂看了一会电视,屋内娇声迭起,仓猝跑进寝室,电脑正放着叫床女神石川施恩德的AV,而淑芬面若红云,胡乱地点着鼠标。此次偶尔事件的产生,使我和淑芬渐生隔阂,死妮子每次见我,老是将头埋了又埋。我唯有假装若无其事,心想哪天你嫁人了,就会感觉做爱有多普通,或许还嫌老公对峙的时候不敷。
淑芬装山货的编织袋摆在客堂,看着非常碍眼,越看越觉我家是卖猪饲料的商店。趁老妈和淑芬不在家,我悄悄拖出去扔了。淑芬发明后非常悲伤,“那玩意能装一百二十斤谷子呢,丢了多可惜。”我恨铁不成钢,买一只皮箱子送她,淑芬不知好歹,心头仍有郁结,我就说:“你都进城了,乡间坏风俗得改改,另有你这土里土气的烫发,去茶馆端茶递水客人都会笑话。”淑芬咬唇不语,第二天把头发染了返来,黑得发亮,直得刺人,跟打海飞丝告白的女孩无二。老妈又一次目瞪口呆,直叹她是美人坯,我嘴上不说,心头悄悄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