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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凄清后院的两位侧妃,四名美妾,哪一个未曾是襄王爷心头宝,哪一个不是被海誓山盟的迎进府门?
西配房的琵琶声顿了顿,云姬换了首曲子,哀哀切切的唱着:“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仍旧……”
赵徵一顿,还没来得及测度她嘲笑中的含义,便见郑妃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半响才战战兢兢的唤了声:“王爷……”
她的高傲和狷介,早被赵徵击得支离破裂,沦为笑柄。
赵徵冷哼:“想通了,反面本王倔了?”
陆浅葱和另一名侧妃已经摆好炊事,温馨的垂手而立,等赵徵起床。
赵徵心下一软,走畴昔从背后拥住她。
陆浅葱还是淡淡的:“请王爷看在你我伉俪一场,放我自在。”
赵徵拧起充满戾气的浓眉,语气不善的哑声道:“何事?”
说罢,她朱唇微启,将粥吹冷了些,这才递给赵徵。
那是在一个春季的傍晚,轻风有云,橙红的落日好像一辆怠倦的牛车,将天井中班驳的树影拉得老长。
那只标致的鸟儿歪着头摸索半响,这才双翅一振,收回一声清脆的长鸣,扑腾扑腾飞上了枫树的枝头。
陆浅葱从地上坐起来,任由狼藉的长发遮住清秀惨白的面庞,她缓缓抬袖,在被赵徵吻过的处所大力摩擦着,仿佛感染了甚么肮脏的东西,要将那一块皮生生擦掉般。
然后,她伸手翻开了笼子。
郑妃看了眼还是躺在地上的陆浅葱,意义不明的哼了声,也回身拜别了。
天然是做不到的。
西配房的云姬又抱起了琵琶,凄恻哀婉的唱道:“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如明月……”
王爷的身边,向来是正妻才有资格坐的处所。
赵徵下认识接过那一卷纸,沉声道:“这是甚么?”
本日的陆浅葱有些变态,灵巧得不像话,不过赵徵倒非常受用,这幅模样可比她之前那冰冰冷冷的模样要扎眼多了。
三年前酒坊初见,她也觉得赵徵是她平生一世的夫君,却不料一误毕生。
陆浅葱烟眉微蹙,视野从虚无缥缈的天涯收回。
郑妃立即领命,恭恭敬敬的退下去安排了。
多情便是无情,当初赵徵对她有多好,现在便对她有多狠。
下席的郑妃微微惊奇的瞥了两人一眼,又敏捷的低下头去。
陆浅葱的母亲曾是当垆卖酒的酒娘,她也担当了母亲的仙颜和技术,不但生得发浓肤白、清柔貌美,更是酿得一手可谓汴京一绝的好酒。
陆浅葱也想走,赵徵却一把按住她,沉声号令:“你留下。”
前门唢呐爆仗齐飞,模糊传来宾客们的笑闹声,有人拉长了腔调高唱道:“新妇落轿啰——!”
她平生倔强,从不知曲意巴结,赵徵或许早就腻了。为了迎娶永宁郡主,他更是废了陆浅葱正妻之位,将她谪贬为侧妃。
发觉到她走神,赵徵仿佛心有不满,欺身将她赛过在地上,单手制住她顺从的手,另一只手大力一扯,便卤莽的剥下了她的外套,在她脆弱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西配房的歌声还是断断续续,云姬已经唱到:“……常恐秋节至,凉飙夺酷热。弃置箧笥中,恩典中道绝。”
陆浅葱浑身一僵,轻而果断的挣开他的度量,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她缓缓起家,走到雕花的鸟笼下,望着里头扑腾的金丝雀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