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没想到陆浅葱看起来轻荏弱弱的,倒是如此锱铢必较,当即陪笑道:“陆氏,你看这何氏身怀六甲,断断是不能动刑的……要不如许,让她家赔五两……不,十两白银给你,权当是酒坊被砸的赔偿,如何?”
陆浅葱看着她,没吭声。
何氏只好低下头,咬唇道:“对不起,陆小娘子。是我在理取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算,谅解我和二哥的粗鄙之举,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你诬告我!”何氏大气,挺着肚子道:“你还是不是人,我还怀着孩子呢,你这么诬告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何氏一噎,这才发觉被骗了,陆浅葱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围观的百姓收回一阵鄙夷的‘嘘’声,寒冬之时,黄县令竟怕得汗出如浆,擦了擦额头的盗汗,弱声道:“证据不敷,只要她撤回状告,两边和好,本官便不再……不再究查。”
何氏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哇的一声尖叫起来。
陆浅葱云淡风轻的一笑:“酒坊被砸一事倒好说,只是何氏平白无端歪曲于我,损我名声,这又该如何措置?”
陆浅葱和江之鲤并肩走出府衙的那一刻,乡邻们情不自禁为她鼓掌喝彩,好一派扬眉吐气、大快民气的场面。陆浅葱拿着何氏补偿的五两碎银,带着满脸的伤痕,表情庞大的走出大门,走在人声鼎沸中,走在风雨欲来的天空下。
江之鲤把佩剑从墙里拔了出来,一边拭剑一边笑吟吟看着何氏,很有威慑力的提示道:“态度好一点。”
陆浅葱看着黄县令,起家泠然道:“大人,何氏亦是从犯,不成不罚。”
黄县令看着凛但是立的江之鲤和陆浅葱,心道:这两人从汴京而来,那男的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妙手,不好招惹,还是莫要获咎他们,免得丢了小命。
“你……!”何氏一家横行乡里惯了,何曾这么低声下气过?她竭尽尽力给陆浅葱报歉,陆浅葱竟然说不谅解她,凭甚么?!
四周一片死寂,统统人都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不敢直视江之鲤。
公堂外亦是传来一阵轰笑,当日目睹者们纷繁举手,喊道:“大人,我可为陆家小娘子作证!”
何二瞪着牛眼,冒死给黄县令使眼色。黄县令摆布难堪,骑虎难下,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主,只好又爬回县令椅上,干巴巴道:“陆氏,你可有证据?”
黄县令被吵得头疼欲裂,狂拍惊堂木,却无人听他的,外头闹哄哄的一片,俱是要求县令定罪何二等人,还陆浅葱一个公道。
何氏被羞得满面通红,哑口无言。
陆浅葱见了,忙扒开喝彩的人群奔了畴昔,挡在旧林和故渊的身前,心疼道:“不怪他们,你别活力。”
何氏听了,又恨又怕的瞪了陆浅葱一眼,浑身颤抖得更短长了。
“我也瞥见了,就是何二砸了陆家酒坊!”
何氏又羞又怒,尖声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黄县令也弱声道:“阿谁陆氏,你若没有证据,那盗银之事便是子虚乌有,不能算数的。”
陆浅葱悄悄的看着她猖獗而好笑的神情,哂笑一声:“何氏,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只是想奉告你: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够换来一声没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