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沈清舟满目通红,浑身颤抖。他谨慎翼翼地跨过李文的尸身,在空中上摸索到一把锈迹斑斑的榔头,然后一步一步地朝鲛人逼近。
“蚊、蚊子……”沈清舟做了二十几年的好好门生,第一次碰到这类毛骨悚然的状况,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等着。”
凌晨一点,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破室内的安好,锲而不舍地闹腾着。
鼓起勇气朝堆积着杂物的大厅走去,沈清舟感遭到氛围中的水汽越来越浓。接着,他看到了一个庞大的水族馆玻璃柜耸峙在本身面前,内里的水是淡淡的红色,看不见的角落里有刺耳的低鸣阵阵传来,像是某种电子产品的噪音,令人头昏脑涨。
李文报了一串地名,是本市郊区的一个小县城。李文喘气说:“船儿,你快些过来,时候不敷了!”
李文痛苦中异化着镇静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小伤,前几天我在水底墓里挖出了宝贝,动静泄漏了,七爷想独吞,崩了我一枪。船儿,你绝对设想不到,世上……世上竟然还存在如许的怪物!神话里才有的怪物!”
沈清舟挂了电话,顶着乱糟糟的呆毛头晕脑胀地起床穿衣,又迷含混糊地拿了手机钥匙钱包,闭着眼在屋里转悠了两圈,背着药箱,然后梦游似的出了公寓,去车库提车。
或许是气愤冲昏了头,这一刻,沈清舟不再惊骇。二十五年来连鸡都未曾杀过一只的他,此时却举起罪过的铁榔头,对准了一只濒死的不幸人鱼怪物……
脚下一片恶心的黏腻,就像是踩在某种黏稠的液体上一样,浓烈的血腥味令他鼻腔非常难受,不详的预感愈来愈浓烈。正此时,扶墙而立的沈清舟摸索到了壁灯的开关,吧嗒一声,暖黄的光芒驱走暗中,在全部玻璃柜中泛动开来……
莫非找错处所了?沈清舟后退一步,细心查对了门商标,没错啊!
“船儿,我听你的,干完这一票就放手。”半个月前,李文咬着烟嘴朝他发誓。
沈清舟喉咙发干,心脏一窒,盗汗好像瀑布般冲刷而下,浸湿了白衬衣。
陈旧的防盗门被敲得咚咚作响,却半响没有回应。
怪物受了重伤,腮部汩汩流淌着紫红色的鲜血,沈清舟大怒之下猛地踹了一脚,竟然将那怪物踹开了半米多远,摔在地上收回沉闷的声响。
李文那边仿佛信号不太好,沈清舟进步嗓门吼道:“甚么――?你在那里?!”
很明显,怪物在拼极力量咬死李文的同时,本身也受了重伤。沈清舟几次看到它支撑不住身材而跌倒在地,紫红的血丝从它的齿缝中流出,它却浑然不觉。
水和血交汇成一条蜿蜒的河道,满屋子令人作呕的腥味。而李文的尸身便躺在血泊中,脖子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骨头仿佛被甚么植物的利齿咬得粉碎,只要一层皮肉粘着脑袋,血已经放干了,一只胳臂齐根断裂,扔在水族玻璃箱里。
刚才那奋力一击已经耗尽了它全数的力量,怪物伸开干枯惨白的唇瓣喷出一口紫血,苗条坚固的鱼尾扭曲地拍打着空中,在黑暗中不伏输地瞪着沈清舟,龇开满嘴血染的尖牙收回刺耳的低鸣声,威慑着面前发疯的人类。
沈清舟挣开惺忪的睡眼一看,来电人是李文,外号蚊子,本是与沈清舟一个院子长大的发小,只可惜他父母双亡后沦落社会,跟一些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两人的干系垂垂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