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蚊子……”沈清舟做了二十几年的好好门生,第一次碰到这类毛骨悚然的状况,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脚下一片恶心的黏腻,就像是踩在某种黏稠的液体上一样,浓烈的血腥味令他鼻腔非常难受,不详的预感愈来愈浓烈。正此时,扶墙而立的沈清舟摸索到了壁灯的开关,吧嗒一声,暖黄的光芒驱走暗中,在全部玻璃柜中泛动开来……
李文死了,他十几年的好兄弟,这个因受尽鄙夷而走上弯路的孤儿,以一种残暴的体例,死在了一个怪物的嘴下,死在他的面前。
淡薄的月光从窗外斜斜照在床上,空调被下蚕蛹状的男人不耐地转动几番,这才不耐烦地翻开捂在耳朵上的枕头,伸出一只光膀子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一番,将手机拽进被窝里。
哦,对了,是要去找蚊子。
那是他的哥们,他没法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破存亡。李文停学那年,沈清舟曾承诺过病榻上的伯母,会照顾好她儿子……但是现在,甚么都完了!
水族箱里,一条身形稍小的,有着暗红色鱼尾的怪物已经死了。而另一条更加强健的,有着靛青色鱼尾的怪物却还活着。
――晋・干宝《搜神记》
甚么都完了!
怪物受了重伤,腮部汩汩流淌着紫红色的鲜血,沈清舟大怒之下猛地踹了一脚,竟然将那怪物踹开了半米多远,摔在地上收回沉闷的声响。
沈清舟出身书香家世,母亲是大学传授,父亲是摸了半辈子手术刀的老大夫。沈清舟资质聪慧,小学连跳两级,典范的学霸,逢考必过的考霸!沈老天然也鼓励他子承父业,十六岁的沈清舟懵懵懂懂地便报了医科大学。
陈旧的防盗门被敲得咚咚作响,却半响没有回应。
b市偏僻的郊区小镇,断壁残垣,一座两层高的土洋楼冷静地耸峙在一片划着庞大‘拆’字的老住民区内。
那一瞬发作出来的哀思使得怪物怔了怔,或许它误觉得面前的人类要进犯它,便强撑起衰弱的身子,朝沈清舟扑了畴昔。
正说着,暗中深处传来一阵水波搅动的声音,就像有一尾大鱼不安地拍打水面一样,模糊有水波微微荡开,一圈一圈,如同一抹阴冷的笑纹。沈清舟情不自禁地严峻起来,肌肉紧绷,带着怯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暗中深处,嗅到了一丝伤害的血腥味。
怪物的下半身是一条长约两米的鱼尾,紫蓝的尾部是广大的半透明状,靛青色的硬鳞在水玻璃闪动着微光,由背部向腹部突变,垂垂淡成青红色,看上去锋利而坚不成摧。
惊惧、气愤、绝望……统统的情感在一顷刻有如火山迸发,沈清舟像是要将嗓子喊破般地嘶吼,痛哭出声。
瞳人骤缩!
沈清舟喉咙发干,心脏一窒,盗汗好像瀑布般冲刷而下,浸湿了白衬衣。
夏季的夜空月明星稀,旧房区没有路灯,齐腰深的杂草丛里,虫声叽叽咕咕地低鸣着,更衬得夜色清冷、寥寂。
他大力踹了踹门,门后仿佛用铁链拴住了,打不开。沈清舟后退一步,旧房一楼的窗户都钉死了,底子进不去。
而李文的尸身中间,凶手苗条的身躯冬眠在地上,朝沈清舟这个入侵者收回气愤而鉴戒的低吼,震得人头晕目炫、耳鸣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