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江之鲤继而道:“伤在内心。这些日子我常想,如果你不谅解我了,该如何是好。”
江之鲤叹了一声,胸膛因发声而微微震惊:“你晓得,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他说:“空中湿滑,怕弄脏了你的绣鞋。”
牵马的江之鲤轻笑一声,嗓音较之白日少了一些明朗,多了几分清冷:“不知数月驰驱,瘦了些许。”
暮春的风明显还很风凉,陆浅葱却感觉浑身炎热得慌。她不着陈迹的抬起右手,覆在微微发烫的脸颊上,轻声说:“对不起。”
她心跳如鼓,扑通,扑通,扑通……一半是因发挥轻功而失重,一半是沉湎在江之鲤深不见底的眼波。
骤雨初歇,空荡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扑闪扑闪的水洼,倒映着灿烂的银河。街角处,一盏残灯,两匹骏马,街坊的红灯笼在风中微荡,火光摇摆,给青石街道镀上一层暖意。
陆浅葱一时有些严峻。
“猜的,路上又传闻张远书在找我。”江之鲤抱着她脚步不断,耳畔的风咻咻而过,他的声音倒是四平八稳,清冷道:“赵徵可欺负你了?”
陆浅葱一愣,俄然想起了初见江之鲤的时候。
得不到她的回应,江之鲤有些不满的模样,回击一拍马臀,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陆浅葱一个后仰稳稳的栽进了江之鲤的怀中。
江之鲤没有答复,他只是悄悄的望着陆浅葱,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完整将决定权交到陆浅葱手中。
她回身坐好,不敢再四周乱瞟,任由江之鲤差遣,迂回着将本身带出临安城去。
陆浅葱没说话,大要还是淡定如初,唯有一颗心跳得更短长了,她的确想伸进胸膛抓住这颗不听话的小东西。
陆浅葱和江之鲤同时扭头望去,只见十步开外的巷子口站着一袭青衫的青年男人。男人徐行上前,街巷的暗影一层一层从他身上褪去,暴露一张白净的脸来,恰是殿中侍御史张远书。
明显有太多的不肯定性,她却跟着了魔似的,不成按捺的为他的只言片语心跳如鼓。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男人抬开端来,摘下箬笠,暴露一张五官矗立的豪气的脸来,笑眯眯道:“三月不见,陆小娘子便不认得洒家了?”
清风朗月,虫鸣阵阵,临安万家灯火阑珊,十里荷花映着满天星斗。
远山堆叠,树影重重,四周万籁俱静,唯有聒噪的虫鸣永不停止。两人间过于温馨的氛围实在过分古怪了,陆浅葱便开口道:“连夜回乌山镇么?”
江之鲤带着陆浅葱从屋脊奔驰而过,夜风拂过衣袂,撩起一丝微凉的颤栗。陆浅葱微微侧首凝睇他,看到江之鲤的眼眸中映着江面上的渔火,比漫天星子更加灿然。
陆浅葱半响无言,她不肯定江之鲤这句话究竟有多少分量,不晓得将她的爱和他的情放在一杆称上称一称,是否也会有一样的重量。
见到那块帕子,江之鲤的眼神一暗,劈手将其夺过来,借着昏黄的火光,他展开帕子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小字。江之鲤一怔,随即眼神重新暖和了下来,仿佛刚才的寒光乍现只是一场错觉。
陆浅葱已有些动容,欣喜道:“不怪大人。我和阿娘都很清楚,能请得动大蛇的人物只要那么两三个,张大人当时不过一介豪门门生,实在是无能为力。”
江之鲤轻哼了一声,微凉的鼻息拂过她的耳畔,如同一片羽毛划过心尖,勾起一阵陌生的颤抖。他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