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一大碗药汤喂了一炷香的时候,陆浅葱揉着酸痛的腰腹昏昏沉沉的出了门,守在门口的故渊从速迎上来,将手中的烧饼和米粥递上去:“陆姨,你累了一天了,吃些东西吧。”
“旧林呢,襄阳驿站那边可有动静?”
陆浅葱闭着眼,只感觉本身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庞大的旋涡中,头晕想吐,手脚绵软有力。夜晚的北风吼怒,四周的脚步声纷杂,人语窃窃,传到她的耳中却仿佛放大了千百倍似的,喧闹的声音震得她脑仁疼。
陆浅葱无声的点点头。昏黄的油灯下,陆浅葱的脸颊肥胖了很多,本来被江之鲤养得圆润的下巴都尖了很多,整张脸瘦得一巴掌就能罩住。故渊垂下眼,挡住眼中的泪光,劝道:“陆姨,大夫说你身材太虚了,喝点粥再睡吧。”
陆浅葱用肥胖的手拦住故渊,勉强笑道:“陆姨没事……我不饿,你先回房安息吧,让陆姨再睡会。”
陆浅葱撑起家子,就着故渊的手喝了两口药粥。粥有些苦,还没吃两口,又吐得一干二净。故渊见她如此难受,一时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顺气,一边不竭的哽声唤她:“陆姨,你没事吧陆姨?我去叫大夫……”
“是我,夫人。”江之鲤将她拉开了些许,一点一点和顺的吻去她嘴角的泪渍。
之前上山时乘的马车还停在山脚下,陆浅葱和故渊带着江之鲤一起奔下山来,江之鲤已有些神态不清了,本来神情俊朗的双目紧闭着,口鼻间断断续续的涌着血沫。他受的内伤实在太重,马背又太颠簸,陆浅葱用尽了吃奶的力量,才将江之鲤移到和缓柔嫩的马车内,故渊驾着车直奔药堂。
故渊仓猝放动手中的饼和白粥,哈腰蹲在一旁给她顺气,顺着顺着,他发明陆浅葱的裙裳上有血。故渊年纪小,还觉得是江之鲤身上的血迹不谨慎滴在了她的裙子上,便小声道:“陆姨,你裙子后有血,我去给你买身洁净的衣裳换了吧。”
这一觉睡得很不平稳,中间故渊给她喂了一次药粥,陆浅葱眼还没展开,迷含混糊的问:“……孩子呢?”
如许甚么也不能做的日子实在是无趣,陆浅葱还未从久别相逢、劫后余生的惶然中回过神来,总担忧本身是在做梦,说不定梦一醒,江之鲤便会如阳光下的雾气普通消逝不见。这类不实在感老是扰得她心神不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江之鲤,想触摸他,感受他,拥抱他,与他十指相扣,呼吸相缠……
江之鲤伸手拥住她,与她额头相触,十指交缠,叹道:“是我。”
故渊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见到陆浅葱几近昏迷,不由大骇,抬开端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夫!大夫快过来,陆姨晕倒了!”
广元药堂的大夫已经好久未曾见着伤得如此之重的人了,一时药堂人仰马翻,评脉的评脉,施针的施针,熬药的熬药,一向忙到夜幕来临,江之鲤的血才堪堪止住,呼吸也略微安稳了些。
陆浅葱没有作声,她表示故渊托起江之鲤的上半身,随即抿了口药汁,俯身以唇哺进江之鲤的嘴中。黑褐色的药汁顺着两人紧贴的唇缝蜿蜒滴下,但绝大多数都被江之鲤咽下,陆浅葱见此举有效,不由喜上眉梢,也顾不得有别人在侧,又抿了口药汁俯身渡进江之鲤的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