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葱摸着平坦的腹部,点点头,又问:“江郎醒了么?”
陆浅葱用肥胖的手拦住故渊,勉强笑道:“陆姨没事……我不饿,你先回房安息吧,让陆姨再睡会。”
算起来,江之鲤昏倒已有一天一夜了,大夫说,若明日他还未能醒来,便有能够一辈子都这么半死不活的躺着。陆浅葱听后心中焦炙不已,只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候都守在江之鲤身边,换汤喂药事必躬亲。
江之鲤伸手拥住她,与她额头相触,十指交缠,叹道:“是我。”
故渊仓猝放动手中的饼和白粥,哈腰蹲在一旁给她顺气,顺着顺着,他发明陆浅葱的裙裳上有血。故渊年纪小,还觉得是江之鲤身上的血迹不谨慎滴在了她的裙子上,便小声道:“陆姨,你裙子后有血,我去给你买身洁净的衣裳换了吧。”
陆浅葱撑起家子,就着故渊的手喝了两口药粥。粥有些苦,还没吃两口,又吐得一干二净。故渊见她如此难受,一时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顺气,一边不竭的哽声唤她:“陆姨,你没事吧陆姨?我去叫大夫……”
“……??!”
孰料江之鲤即便在昏倒中也尽是防备,牙关咬得非常紧,药汁大多顺着唇角淌了下去,底子喂不进。
陆浅葱如愿以偿的搬去与江之鲤同住,两人的床榻仅相隔数尺,望着江之鲤喧闹的睡颜,她内心总算安稳了很多。
之前上山时乘的马车还停在山脚下,陆浅葱和故渊带着江之鲤一起奔下山来,江之鲤已有些神态不清了,本来神情俊朗的双目紧闭着,口鼻间断断续续的涌着血沫。他受的内伤实在太重,马背又太颠簸,陆浅葱用尽了吃奶的力量,才将江之鲤移到和缓柔嫩的马车内,故渊驾着车直奔药堂。
故渊听话的放下粥碗,谨慎翼翼的扶着陆浅葱躺下。陆浅葱望着案几上摇摆的烛火,喃喃道:“珩儿,若你师父醒来,不管多晚都记得叫我。”
大夫面色一肃,叮咛一旁的伴计道:“拿两根筷子过来。”
江之鲤却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掌贴在本身的脸颊上悄悄摩挲,哑声道:“夫人瘦了好多,必然没有好好用饭。”
陆浅葱还是怔怔的看着他,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反应过来时,泪水已浸湿了脸颊。她缓缓抬手,回抱住江之鲤宽广的暖和肩背,摸索着又叫了一句:“夫君?”
想到此,她本来惨白的神采又白了几分,冰冷的指尖忐忑不安的覆在腹部,已是衰弱得说不出话来了。
故渊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见到陆浅葱几近昏迷,不由大骇,抬开端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夫!大夫快过来,陆姨晕倒了!”
如许甚么也不能做的日子实在是无趣,陆浅葱还未从久别相逢、劫后余生的惶然中回过神来,总担忧本身是在做梦,说不定梦一醒,江之鲤便会如阳光下的雾气普通消逝不见。这类不实在感老是扰得她心神不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江之鲤,想触摸他,感受他,拥抱他,与他十指相扣,呼吸相缠……
半夜被房间的异动惊醒,她猛地展开眼,只见黑蓝的夜色中,江之鲤披着薄弱的外袍,正撑在床头和顺的凝睇她。陆浅葱怔了怔,缓缓伸脱手,仿佛想要触摸他唇畔那抹惨白的笑意,却又怕惊扰这个夸姣的梦境般,将五指伸直成拳,喃喃笑道:“又梦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