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美意头怒浪滔天,极力保持着沉着:“女儿错了,女儿不该听到靖王世子呼救,就翻墙一探究竟。”
“我不聋。”温如归语气冷酷,是林氏鲜少见到的模样,“既然与凡人无异,那就更该懂端方。女儿犯了错,你当母亲的不知训戒,是要把她娇纵得没法无天,终究害人害己吗?”
很多事情,毫不是俄然产生,而是早有征象。
便是长姐,当时虽心疼母亲处境,却也能谅解父亲的难处。
外祖母痛斥父亲信口雌黄,父亲却找来了人证,一个是当年陪他进京赶考的书童,一个是才从故乡进京的族兄。
温好望着温婵沉默一会儿,轻声问:“大姐,你会信我的话吗?”
他满口谎话,歪曲外祖父,不过是贪婪不敷,想让母亲给贰敬爱的女人腾位置,让他独一的儿子具有嫡宗子的身份。
父亲进京赶考前,与常氏底子没有结婚!
外祖母肝火攻心,一口痰没上来抱恨而亡。母亲拔了剑要与父亲同归于尽,把父亲刺伤。
父亲有了来由与母亲合离,还要被世人赞一声仁义没有休妻,以后为当年停妻另娶上书请罪,念及他是被逼迫,天子没有究查。
林氏一怔,下认识道:“是你外祖父仙逝,娘表情不好,以是总与你父亲争论。”
“你!”温如归指着林氏,气得甩袖,“真是慈母多败儿!”
温如归怒极而笑:“胡涂!就算究竟如此,世人谁又肯信?”
二人争论起来,声音越吵越高。
林氏看着大怒的丈夫,感觉有些陌生:“世人不信又如何?阿好被世人曲解,我们心疼还来不及,老爷如何还对阿好生机?”
温好打断她的话:“娘,您不感觉父亲变了么?”
接下来,表妹常氏名正言顺成了她的继母。
一向没吭声的温婵忍不住劝道:“父亲,您消消火――”
温如归面色沉沉,视野超出林氏落在温好面上。
这个说法,足以毁掉一名女子的闺誉。
外祖母打上门来为母亲做主,父亲却说当初金榜落款后是被外祖父逼着娶了母亲。他当时已经与表妹结婚,外祖父威胁如果不承诺婚事就断他出息,伤害表妹。
林氏气红了脸:“老爷,你不要听那些嘴碎的人瞎扯,阿好是心善,担忧靖王世子出事。”
只恨她口不能言,又被人紧盯,没法戳穿本相。
林氏对温如归经心全意,反而受不得对方指责,当即便吵起来:“我看老爷才是固执陈腐,读书读多了……”
归去的路上,温婵趁没有旁人,低声叮咛伏在丫环背上的温好:“二妹,今后不要对母亲说那样的话,免得母亲与父亲生了嫌隙。”
“女儿印象里,父亲与您这些年都没红过脸。但是这一年多来,父亲却对您发过几次火了。”
“父母说话,你不要插嘴。”
二八韶华的少女如伸展开的杨柳,纤细,斑斓。
如许一来,便坐实了父亲的话。
温好反而更加安静。
可温如归见了只要腻烦。
夫君听了这个天大的喜信,甚么气都不会有了。
外祖父年青时曾占山为王,当过绿林豪杰,这个说法有些人不信,也有些人信了。
“那大姐随我回落英居吧,我有话对你说。”
温婵抿了抿唇,神采有些尴尬。
温好想到这些,就是刻骨的恨。
林氏怔怔盯着闲逛的门帘,唇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