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敢做,那就不怕他大哥晓得。”韦相淡淡说一句,“搬出杜家,一样是亲兄弟。不过,这事杜峥大抵是不知的。”
想到李寺卿家公子这事,杜长史也不由唏嘘,“李相故去没几年,他的孙辈就要受商贾之子的欺辱。当时我是不晓得这事,我若晓得,必为李公子出这口气。”
杜长史抓把大枣塞许郎中手里,“许大哥,今后你可很多指导兄弟。”
“你没见昨儿那钱庄的放肆,一排保护挡在跟前,我看只要那掌柜一声令下,他们就敢跟官差脱手。”杜长史顺手在碟子里抓了把大枣说。
杜长史俄然变疯狗, 韦至公子也便不拿以往友情来发言,冷眼旁观杜长史部下数人层次清楚、行动敏捷的点清账簿,令魏店主具名后,直接封条封存, 五年账簿,整整拉了满满铛铛的两车。
“我也是如许跟娘舅说的。”
“看韦大哥你的面子。”杜长史瞪一眼随魏少店主溜走的掌柜,“不然就凭他家这胆小包天的掌柜,这事也没完!”挽个萧洒剑花, 杜长史收剑回鞘。
“殿下交代的差使,能不做?”杜长史用心问。
韦至公子道,“眼下三殿下风头正盛,怕是很多人都盼着咱家跟三殿下对上。此次南夷军粮案,南安世子都除爵下了大狱,内幕毫不简朴,倒不如暂避风头。我明天见了小杜带在身边的人,行动俐落,整齐有素,可见刑部并不敢怠慢三殿下。这位殿下又是着名的六亲不认,刚骂死了王老尚书,何必跟他正面对上。”
“少来,笑话我不是。”许郎中塞给杜长史,“你多吃,补血。这枣还行?”
“当然得做。可也不消明刀明枪,他家魏家不是不交账簿么,你就每天打发一队差役守他门前,有客人立即赶走,再找找魏家的仇家,散出些个朝廷要抄捡魏家的动静,他敢不交?包管你要甚么他交甚么!”许郎中当差多年,经历丰富。
三年不见,如何就变疯狗了!
“李寺卿为人傲岸,俗人不入他眼。李寺卿的父亲先文勤公李相是我当年科考时的座师。”
要论大义灭亲,许郎中还是最服胡安黎。胡安黎侧脸微垂,睫羽在落日的光辉中染上一继光芒,他斯斯文文的清算起穆安之批好的公文,下去别离派发。
“天生的狗脸,一贯是说翻就翻。”韦至公子眸子微动,“就是不知杜尚书知不晓得这些事。”
韦相反问,“你说呢?”
许郎中道,“要不如何说险没砸呢,倘换个旁人家的买卖,怕就得砸了。”
这账簿虽是杜长史弄返来的,详确的查账工夫就得许郎中的比部司来做了。许郎中真是服了杜长史,部下点清账簿数量,许郎中盖下名签正式接办,拉着杜长史笑,“我可传闻明天杜大人威风八面,宝剑都出鞘了。”
“福安钱庄在帝都名声不响,我记得他家铺子是在安然街,朱雀街都没铺面儿。”
这辈分也是乱哄哄,杜尚书与韦相是座师生之谊,平时韦至公子见到杜尚书也会叫声杜叔叔。韦至公子与杜长史春秋相仿,韦至公子还虚长两岁,俩人还是内馆同窗,彼其间平辈论交。
杜长史一挥手,“回!”部下一干人顿时撤的干清干净,侍立在外。
韦相悄悄敲击着膝盖,“争储失利,妻族平常,这个时候不破不立,三殿下要争,就得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