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琳又说了些旁的事,看天气将晚,便起家告别了。
“老将军也曾是简在帝心之人,此案是尚书大人亲审,并未刑讯。”杜长史说着送白肇东出门。
“不是我动静通达,是你名声太响。”白肇东一笑,拱拱手,告别拜别。
“你还是跟你爹筹议筹议。”
白肇东笑笑,提及他的来意,“此次恰好能看看你,也想跟你探听,魏家这案子,现在能不能探监?”
挽月出去忙,杜长史随便捡张椅子坐了,问白肇东可用过早餐,白肇东知他一贯随便,坐在杜长史下首,“我出门时用了。明天原筹算去找你,听你门房说你回了尚书府,就早上过来了。”
李玉华笑,“这做买卖嘛,就得让下头人晓得,多劳多得的理。他们出了力量,干得好,拿很多,日子好了,背面才更有干劲。”
“我这就已是沉思熟虑了的。”
李玉华与严琳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下头作坊另有铺子的事,到底你更清楚,你们筹议着来。倘有为铺子出过大力的,也要格外夸奖,一则不令人寒心,二则对厥后人也是一种鼓励。”
“这是个甚么人?”李玉华说,一面深思帝都权朱紫家,倒没传闻有姓白的。
白肇东来刑部找他,所为何事,杜长史也内心稀有,他问,“白大哥你甚么时候返来的?”
李玉华说,“大师伙儿都卖力,忙了一年,这大年下的,得有这一道。先说年货,按人头算,每个织工一对肘子一对肥鸡,管事翻倍,大管事再翻倍。外头铺子里的伴计账房掌柜也是一个理。别的再拿出些银钱,这每小我织布都有记录,按织工织的布匹售卖代价,提一厘,旁的染色、纺钱等也都有人为对比,也按一厘来提,上不封顶,起码的也给二两。伴计掌柜,都按他们干的活来发银子,多做多得,少做少得,一样也是起码二两。”
挽月偷笑,要论自傲,他家二爷是真的天赋纵横远超凡人。
杜长史转头, 见自一畔过来个灰衣男人, 那衣裳的色彩与晨雾仿佛,不留意当真不会重视。那人眉眼也许是感染了晨雾的原因,带了些昏黄水气, 愈发衬的眉飞眼翠。这熟谙的眉眼在影象中追溯, 杜长史俄然一笑,迎上前去,握着此人的手臂,亲热的喊了声, “白大哥。”
“明天刚到帝都。”白肇东道,“你是晓得我的,我都是买卖上买卖才会回帝都。魏家打发人去了闽州港,我不能不返来一趟,毕竟大将军曾与我有恩。”
“好几年不见,白大哥你还是老模样。”真不愧是姓白的,杜长史见过来帝都做买卖的海商,在海上被海风吹日头晒,无不是面庞棕黑,手脚粗大。白肇东原就是身量伟岸的大丈夫,因他天生的白净,竟是出海几年还是乌黑的皮肤,衬着他那俊美硬郎的五官,便是放在风起云涌的帝都,亦是出世人物。
“旁的人就算了。”他跟魏家旁的人也不熟,白肇东道,“我带了些被褥过来,你帮我送出来吧。”
严琳将年下大宗的账目一一贯李玉华报了一遍,这是李玉华的风俗,平常织坊的事,李玉华便托给严琳管着,但大宗的买卖她得晓得。
“行。”杜长史一口应下。
“仕进莫非就六亲不认,白大哥,你甚么时候回的帝都?外头冷,我们出来说话。”杜长史一贯脾气娇纵,他来往朋友也不大看甚么出身家世,只要投他眼缘,他就去来往。白肇东比杜长史年长十岁,两人能做朋友,还多亏一段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