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抚使也靠近了些,诘问,“甚么体例,倘有我能帮着着力的处所,我义不容辞。”
杜长史点头, “就是就是。”他从暗格中取出茶壶茶盏, 倒了三盏浓茶, 先奉殿下, 再给华长史,最后自取一盏说, “殿下本日大赏北疆军, 明儿一早唐大人必定上门要银子的。”
斯文的老华本日也吃了几盏烈酒, 琉璃灯下, 眼神格外亮, 华长史笑,“古有贤君令贤臣同乘,本日亦可作此嘉话。”
“他武门出身,现在将领不敷用,殿下就让他尝尝。”洗完脸,杜长史脱靴子泡脚,舒畅的闭着眼直哼哼,伸手,“挽月把凭几给我,我给靠着些。”
对于依靠的部属,穆安之一贯舍得放权。事情如许多,他凡事亲历亲为不得累死,到底要赖部下人的。
“那我还是超不过好了。”杜长史利落的说,叶管事没绷住,脸直接青了。
叶管事气个仰倒,激将道,“你不打小就说今后要超越大爷,定要叫大爷服你么!”
“不至于,唐大人道子挺好,既是来, 起码也不消这么急。”
“你如何超啊,我们大爷现在就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今后定能一争首辅之位。你今后撑死也做个首辅,跟大爷持平,你还能如何超?”叶管事问。
唐安抚使当真听过穆安之的话,道,“这些事,臣也听闻过,各处所就有如许那样的事。一任三年,外任官来了,实在是外来人,虽有官衔,身份也高贵,可部下用的衙役吏员,都是本地人。殿下,这本地乡绅富贾在本地普通都很有权势,故而便是夺目强干的官员,也得摸清本地秘闻才好管理。州县以下,另有亭长,里长,保长,甲长,这些都是处所乡绅,收税纳租都是要他们去办。有些官员能辖制管事,处所便承平通畅,倘有有为而治的,若处所民风浑厚,也能太承平平,就怕有官绅勾搭,小吏做恶,就苦了百姓。北疆的事,臣升任安抚使后也想过,莫过于派出一支梭巡官,梭巡各地,就能更摸清各地管理景象了。”
叶管事道,“下次再有练兵之事,二爷你也读过兵法,何妨一试?”
挽月俄然想到,“是不是太爷对我爹有甚么嘱托,我爹常说,太爷对他恩重如山。太爷盼二爷有出息呗。”
挽月把泡脚桶提出去,转头就见杜长史正取了香膏在脚上详确的涂了一层,他本就人物俊美,膝盖下一截颀长白净的小腿,灯光下仿佛会生光普通,连脚都格外精美。挽月感慨他家二爷的臭美,“就凭二爷您这么臭美,您也不是兵戈的质料啊。”
“安抚使衙门麾下,也只裴知府陈同知二人合适。”
俩人正说着话,挽月掀起毡帘说,“唐大人、大人,殿下过来了。”
“看您,殿下还不是先去的官学,才去的北疆虎帐,您这是吃甚么醋呢。”杜长史打趣,也引得唐安抚使的话出来,唐安抚使茶也不吃了,放下瓷盏道,“我吃甚么醋,就我们新伊还是府城,衙门前的那条老街,不知绊了多少人,陷了多少车,早该修了,没银子。城外的井渠报好几处陷落,这得修吧。我们府兵虽不及北疆军是镇疆边军,一样得保持府城治安,兵甲较北疆军都多有不如。哎,跟朝廷上多少回折子,都没有批复,我是没体例了。新伊都如此,可知下头州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