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管事劝他,“甚么事不享福?自来唯军功可赐爵封侯。”
“有。但还没想好。”杜长史照实说。
“去去去。”
杜长史屈身坐唐安抚使下首,略微倾着身子,“看您说的,殿下岂是如许的人。您这也忒急,殿下这些天正在看北疆各府县的税收环境,晓得大师伙儿都不轻易。北疆军都在陆侯麾下,直接畴昔就能看到,并且,军中尽管练兵,旁的一概不管。可衙门不一样,要管着本地治安、民政、税收,环境较军中更加庞大。拨银子也轻易,可本年拨了,来岁呢?总得想个授之以予不如授之以渔的体例才好。这些天,殿下很为此操心,唐叔你可别曲解殿下,殿下岂是厚此薄彼之人?”
唐安抚使当真听过穆安之的话,道,“这些事,臣也听闻过,各处所就有如许那样的事。一任三年,外任官来了,实在是外来人,虽有官衔,身份也高贵,可部下用的衙役吏员,都是本地人。殿下,这本地乡绅富贾在本地普通都很有权势,故而便是夺目强干的官员,也得摸清本地秘闻才好管理。州县以下,另有亭长,里长,保长,甲长,这些都是处所乡绅,收税纳租都是要他们去办。有些官员能辖制管事,处所便承平通畅,倘有有为而治的,若处所民风浑厚,也能太承平平,就怕有官绅勾搭,小吏做恶,就苦了百姓。北疆的事,臣升任安抚使后也想过,莫过于派出一支梭巡官,梭巡各地,就能更摸清各地管理景象了。”
杜长史实在对募兵练兵不大懂,幸亏他平时浏览极广,也就帮着挑挑弊端,成不成的俩人筹议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么。
挽月把泡脚桶提出去,转头就见杜长史正取了香膏在脚上详确的涂了一层,他本就人物俊美,膝盖下一截颀长白净的小腿,灯光下仿佛会生光普通,连脚都格外精美。挽月感慨他家二爷的臭美,“就凭二爷您这么臭美,您也不是兵戈的质料啊。”
“要快的。”
“他武门出身,现在将领不敷用,殿下就让他尝尝。”洗完脸,杜长史脱靴子泡脚,舒畅的闭着眼直哼哼,伸手,“挽月把凭几给我,我给靠着些。”
斯文的老华本日也吃了几盏烈酒, 琉璃灯下, 眼神格外亮, 华长史笑,“古有贤君令贤臣同乘,本日亦可作此嘉话。”
挽月俄然想到,“是不是太爷对我爹有甚么嘱托,我爹常说,太爷对他恩重如山。太爷盼二爷有出息呗。”
穆安之搔搔下巴,摆布看杜长史华长史一眼,君臣三人都想到同一个损招。
“安抚使衙门麾下,也只裴知府陈同知二人合适。”
穆安之道,“这件事你拟个札子出来,就按我说的,入城费一车一马不能超十文,一人不能超五文。每个州府,一年一万银子,县城的话,大县三千,小县两千,其他再有分外讹银之事,有一起算一起,我也不扒他们的皮,请他们过来新伊,本王亲身跟他们谈交心。”
杜长史道,“殿下,臣是文官。”
“我们又不是旁人,明天尽管让孩子过来,我考校一二,你老唐家的长孙,这能差么。”穆安之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