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抚使心下就是一颤抖,不由暗想,殿下这是要各地官员送人质过来么?不过,穆安之说的随便,倒是直接叮咛,没甚么筹议余地,唐安抚使只要承诺的。穆安之看他这模样,拍拍他的肩,“老唐,别想多,我是拿着安家的银子王妃的私房给你们发钱要打通这条商路。你们收了钱,得叫我看到忠心。北疆跟关内不一样,地广人稀,各州县离的几百里也平常,你是个好的,可底下那些个,难保拿我这银子当白赚。我要没点手腕,如何震慑下头人。”
“定是一大早就来的。殿下可别藐视唐大人在新伊城的声望。”
继口头忠心外,唐安抚使表了个实际的忠心,“公事说完,下官另有件暗里想费事殿下。”
唐安抚使能不妒忌么,殿下就赏了官学千两白银,那么些要紧的札子,一件不批,一钱不赏,如果一碗水端平也就罢了,这也忒厚此薄彼了!
纵昨日会商过,杜长史仍得感慨一声,这做藩王可比做皇子难多了,你多给武将半点,文官立即不平。“唉哟,唐叔您如何一大早就来了。”杜长史脾气与其兄杜尚书大相径庭,他向来嘴甜,特别在新伊初来乍到,暗里没旁人时对唐安抚使向以老叔相称。归正唐家联婚浩繁,杜家也是上百年的官宦之家,祖上也曾与唐家有过联婚,不过是旁支间的姻亲,但这也算姻亲啊。何况帝都有些汗青的家属,根基上拐弯抹脚的都能论个亲缘。
穆安之问,“我这一起过来,商贾贡献的分润也不止二十万银子,他们每经一府一县,进城总要归入城钱的,不但有入城钱,北疆但有大户,路上还敢置关收银子,倘没点儿干系的,还没到新伊,那些货便已被收了三倍四倍的银钱。以是,到新伊的东西不便宜,可你们这入城钱、路上的关卡设的不讲究,有些商贾来一趟反是赔钱,谁还肯来?再说,那些收的钱没个标准,有多少能入官府的口袋也两说。另有大户设的关卡,他们是官府么也敢暗里路卡?”
武将要紧,我们文官莫非不忠心?
“嘿嘿,真没想过。”杜长史左脚踩右脚,半眯着眼,“大丈夫立于世,便当衣斑斓、食珍羞、饮好酒、乐无忧。繁华繁华,一世清闲,这才是好日子。青史留名,那都是给先人看的,信那傻话呢。”
穆安之对北疆军的犒赏当天就传到了安抚使衙门,唐安抚使心中有一种浓浓的想哭的感受,他第二天就清算了厚厚的札子,亲身抱着往王宫去了。
唐安抚使是着名的脾气暖和,这回脸上也带了不乐意,“殿下可不能轻文重武,岂不寒我们文官的心。”
“这叫臭美么,这是保养。不趁年青时保养,等老来悔怨就晚了。我觉着,旁的事超不过大哥,寿命上我必定能超的过。”
穆安之问唐安抚使,“梭巡官的人选,你有没有保举的?”
叶管事摔下擦脚布气走了,杜长史莫明其妙,“如何活力了啊。咱家世代做文官的,入武行也不对路啊,生甚么气呀。”问挽月,“叶叔之前也没看出对做将军这么感兴趣啊,他这是如何了?”
“你可别胡扯了。我虽不大记得我爹音容边幅,也传闻过他白叟家活着时官不过五品,把他往上数到我曾爷爷辈儿,都没这么小官儿的了。要依他白叟家的标准,我做个四品就算灿烂门楣了,他一五品官儿,能想到让丁点儿多数没他甚么影象的小儿子建功封侯上去?他顶多想我平安然安长大吧。”杜长史否定挽月的猜测。因而挽月又有新猜测,“那是不是大爷对二爷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