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我盼人间先生皆如老先生普通才好。”
穆安之眼睛微眯,刚到官学就听到啪啪啪打手板的声音,顺着那声儿循去,穿过一道圆月门,就见先生们歇息的屋子前头,林老先生坐在胡凳上,刚打过一个秀才的手板,板着脸,“有无进益临时不提,这一看就是仓促作文,下去重做。”背面列队的秀才神采就有些泛白,连穆安之一行人出去都未发觉。
“北疆胡汉混居,学风也非一时之事,只能渐渐来了。”穆安之说。
“殿下,按甚么例?”
穆安之温言温暖的同林太太说话,他对于甘苦不弃的妇人充满好感,温声道,“去学中微服,正巧遇着老先生,受邀打搅您了。”
“嗯,我们去瞅瞅。”
“不会吧,前次在官学见着,在殿上面前可恭敬和蔼了。”杜长史说。
林老先生倒是一瞥杜长史,夹粒花生米道,“杜家人向来忠耿朴重,你这见利则喜的模样,可真不像杜家人。”
“殿下恕罪,老朽一辈子治学,性子孤拐,不近情面了。”脾气不大好,有错人家认。
林老先生道,“处所如何,端看本地做主官员品性与本地民风。拿新伊说,既是军事冲要之地,也是商贾云集之所,按该当富庶繁华,上任安抚使的确就是个恶棍,收的银子全进本身口袋了。每年过冬施助哀鸿的粥食稀的能照出人影,安抚使衙门原有两千保护队,叫他给闭幕了,说是衙门困难养不起。请陆侯派人巡查,办理治安。他尽管着衙役管好四个城门出入,这是收进城钱。再有就是每月找商家收例行的银子,时不时还去知府衙门打秋风,这么无耻的也是少见。”
林老先生见穆安之笑,也有些不美意义,想着人家殿下当真美意,人家来一回就送银子给修官学,今后门房也密实了,炭火也充盈了,连学里饭菜都丰厚很多。现在人家美意过来看看到底有没有慢怠补葺之事,我这口气可真是有点刻薄了。
“还好,偶尔一两次无妨。”林老先生的意义,如果有三四次就不太好了。
林太太带着女媳下去筹措午餐,穆安之问及现在官学可另有要改良之处,林老先生道,“除了处所学风不兴,旁的都好。”
穆安之就是看个新奇,并没有要来临指导的意义,既是让胡安黎募兵练兵,天然便全权交给胡安黎的。
穆安之道,“先生这话有深意。”
林家的宅子离官学很近,一刻钟的脚程都不到,北疆宅子与关内不尽不异,林老先生这处颇是宽广,廊柱拱顶齐备,穆安之点头,“这宅子不错。”
穆安之杜长史到时,见外头还是有很多裹着棉衣皮袄的百姓们或是围观或是列队报名,他们一行人服饰华贵,引得门口保卫谛视。杜长史正要表示小厮出来通禀,穆安之摆摆手,“看一眼就行了,待安黎这兵练的差不离,再见不迟,我们先去官学。”
穆安之哈哈大笑。
穆安之没有骑马,杜长史身上晒的暖融融,披风解了扔给挽月,跟穆安之说,“安黎就在前街的宅子募兵,离王宫不远,恰好去官学顺道,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林老先生点点头,窜改身子持续批阅门生功课。
一席话说的堂堂正正,杜长史大受打动,“先生此言真如醍醐灌顶,警省世人。”对,他家殿下就是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