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陈府尹说的这些话,可真不像一个断案之人该说的。何况又说这么堆无用的,穆安之发明陈府尹是个跑题妙手,真不知此人当初如何中的进士,据闻还是榜眼出身。
“朱家的事还得从老一辈提及, 朱景的父亲, 仙去的朱老太爷就是晋中驰名的粮商,朱老太爷就朱景这一个独生子, 朱景此人非论运营还是为人都是一等一的妙手, 凡人提起来, 没有不夸的。十几年前北疆兵变, 朝廷三次出兵平判, 用时五年之久, 朝廷军费吃紧, 当时朱景本身砸锅卖铁为朝廷筹集军粮, 更号令晋中商贾捐款捐物,帮助朝廷战事。北疆平判以后,陛下亲书‘义商’两字赐赉朱景。当时, 他也不过三十出头, 称得上贾中俊才。”
“朱景过逝,朱家还能持续运营北疆粮草买卖。”
“如何,你还熟谙朱家人?”穆安之倒有些不测,杜长史平时很有些臭讲究,衣裳必得光鲜,饮食必得详确,佩饰无不文雅,熏香定要龙涎,总之就一大臭美。杜长史眼界颇高,另有点目中无人,朱家再大富,不过商贾,杜家倒是王谢,杜长史如何熟谙朱晚。
杜长史道,“殿下别曲解,朱晚并不是迩来寻我托干系,我俩早便了解,他在品鉴香料上称得上大师,文采学问都不错,殿下或许不知,他身上另有举人功名。他原是想科举的,朱老爷一过逝,没想到朱女人要争产业,本来他们在帝都府打官司的事我就晓得,我还问过他,朱晚并不介怀把其他财产都给朱女人,就是这粮铺,朱晚倒也不太在乎,他既是心机在科举上,今后也不能经商。朱家属老放了狠话,说朱晚要不把粮铺争过来,他们就死朱晚跟前。我说一个粮铺罢了,如何这般要紧?粮铺就算买卖好,给她个空铺子,你们另起锅灶另开张便是。实在是他家铺子干系颇大,北疆军粮五成的粮食份额,每年都从朱家粮铺走。他们争的不是一家粮铺,而是这军粮买卖!”
穆安之问,“华长史你在翰林时候长,陈府尹此人如何?”
杜长史身子朝后靠着竹椅的椅背,只是远远的瞥一眼扇面,不觉得然,“陈大人他爹是先帝时名臣陈文襄公,他娘出身永安侯府,他哥当朝高官,他岳父乃是远镇北安关的姚国公,他事事不愁,天然高洁。要我说这高洁的有点儿过甚,人家遗言他都能丢,他现在还能坐在帝都府尹的位子上,全赖他这一门的好亲戚!”
穆安之不再谈笑,正色道:
“陛下怀旧情,正因朱景过逝,又给了朱家十年的粮草供应权。”
陈府尹叹道,“可惜的是他才调出众,偏生无后, 到而立之年, 房中几个姬妾,连带朱太太都无所出。朱景膝下犹空。倒是他的母亲,仙去的朱老太太四十五岁时有了身孕,生下的就是朱晚。年高有孕, 朱老太太产后就放手去了。朱晚便养在朱太太屋里,说是小叔子,也跟本身儿子差不离。这事也奇,朱晚五岁的时候,朱太太俄然有了身孕,朱景朱老爷欣喜至极,十月后朱太太产下一女,就是朱家这位名阅的女人。”
“不是我小瞧女人,男人为天,女报酬地,天经地义。男人在外养家糊口,女人在内筹划家事,这方是本分。”杜长史理所当然的说。
“我是说,朱晚对争产之事的态度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