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嫂子说朱家不是经商的么,如何另有举人的事?”李玉华这装模作样的本领绝对已臻化境,她又问了起来。
“谁还嫌钱多呢。”穆安之讽刺道。
李玉华虚笑两声,那里会上这话套儿,“这我可不晓得,这得律法说了算。”
李玉华立即一句话,“那嫂子还愁甚么,我家殿下您是晓得的,最公道不过,一准儿按律条判。”
“皇后大哥色衰,吹不了甚么枕头风了,何况朱家一介商贾之家的事,堂堂一朝皇后要跟陛下提这个,这也太掉价儿了。”
“这不是旁支的一个丫头嫁的朱家人,求到你舅妈头上,说的好不成怜。你舅妈却不过本家情面,才说到宫里探听一二。”
凤仪宫。
穆安之好笑,“你愁甚么?”
“同喜同喜,就是朱家这官司叫人愁。”
太子听陆皇后说完朱家事,恰好喝完手里的蜜瓜酥酪蜜糖羹,把碗递给太子妃,“再来一碗,这羹调的好。”
“也是我们国公爷操心,这案子实在跟我家没干系,这不是我们国公爷相中了朱家那位举人么,现在他家又有这桩官司,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我哪天不来母后这里。”太子一臂侧后支在凤榻扶手上,广大的衣袖迤逦垂下,较之平常松散,多了些随便,“倒是舅妈,这会儿进宫来如何提及朱家的事。朱景半年前过逝的,临终前还写的遗折递上来,父皇内心很念着这位老臣,还感慨了几句当年的情分。这都之前的事了,舅妈如何想起来跟母后念叨这个,还是人朱家本身家属的事。”
李玉华说,“晋国公府还能说是缺钱,陆国公府大师大业,如何还盯着朱家的事不放?明天陆国公夫人就进宫了,还在凤仪宫用的午膳。”
“这就好。”
李玉华掰开手指跟穆安之数,“先说晋国公此人,就这类家里五六房小妾的男人,嫁他还不如自梳清净。宗室国公一年才五六百两的俸,他在宗人府担个六品职,一年有两三百两的进项就是多的。另有这五六房小妾十几个后代要养,这长大了,儿子要娶媳妇闺女要嫁人,哪样不是开消,这能不愁?真可贵晋国公夫人还能笑得出来。”
“那下次晋国公夫人再寻你,你就把朱晚写了产业让渡文书的事奉告她,也让她少操些心。”
四五十岁的半老妇人,幸亏这位夫人言语聪明, 打趣话也多, 她经常露面,蓝太后待宗室向来恩厚,也挺欢乐。
“母后您这话中带话。”
“那就是想托给太子?”
“那你让我在宫里盯着陆家人有甚么用,照你这么说,他们也不会有甚么行动。”
晋国公夫人道,“mm有所不知,朱家虽是贩子之家,倒是有个极出息的孩子,就是这位朱举人,现在才二十二岁,就考取了举人功名,我们国公爷非常赏识他。刚好我们家里的四女人到了说亲的年事,国公爷说了,只要小伙子人才出众,我们也不是那挑捡家世的人家。”
晋国公夫人公然按捺不住,暗里到皇子府拜访李玉华, 就提及朱家的案子来。李玉华只做不知,“我们殿下现在倒是在刑部当差,可他管甚么案子我就不晓得了。嫂子也晓得我,我也不懂宦海上的事,更不懂审案断案。嫂子探听这个做甚么?”
“那是。”
晋国公夫人顿时仿佛生吞了个大倭瓜,看着李玉华一脸天真天真无忧无虑的笑意,晋国公夫人再说不出旁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