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果别人说，厉王必然当对方在对付了事，可明天见到如此神异的场面，他也就信了，谨慎接过收好。
“……不是水，本来如此，是鱼！”
统统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鱼，扑到竹筏前才分分开，把筏子团团围住。
琴声略有些萧瑟，先是哀叹，随即转为激昂，似是记念，又像是给水中的英魂们送行。
她们蒙受磨难，内心头实在早不怕死了，可好些家里不肯相认，恐怕身后也难入祖坟，乃至不晓得骸骨能不能保全，岂能不断望？现在得了厉王这句话，总算心安。
厉王嘲笑，顺手把本身腰间的长刀拔出，细细擦拭，一字一顿隧道：“女人可晓得，这些都是甚么人？这一个，陈州知府的女儿，阿谁，是个宗室蜜斯，另有她，乃是河洛郡王的小妾，多是勋贵后代，世受皇恩，享尽繁华繁华，她们从贼，岂不更可爱？”
若他真信神佛有灵，恐怕也不会故弄玄虚，在这等祭奠场合胡来了。
又叹了一声，他摇点头，“狂贼一贯凶逆，当时陈州驻军三十万，后又有二十万朝廷雄师来援，我大周五十万雄师，尚且不能守城，连陛下也受伤弃城而走，朝廷七次征讨，铩羽而归，现在殿下以没有违逆贼人来指责这些女子，又置那些公卿将帅于何地？”
他的眉眼冷硬，口气也硬。
尘凡皱了皱眉。
辛苦这么半天，就是现在的成果！尘凡叹了口气，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为何非要她们死不成？”
各种鱼类，完整看不出是都是甚么鱼，大的有两臂长，小的只要巴掌大，成群结队，吼怒而过，远远看去遮天蔽日。
折腾完，太阳都下了山，尘凡累得不可，不但是精力怠倦，连体力都耗损了好些。
一时沉默，忽听溪流中有琴声传来。
“既然龙王不接管你们，那你们只好给我的兄弟们陪葬。”
厉王一怔，沉默下来，肝火倒是散尽了，很久才道：“……也罢，送回都城问罪，如果陛下恩赦，我也无话可说，如果她们领了极刑，我便请人将她们安葬，包管腐败寒食，都有香火供奉。”
她心中实在也恨，黄莽之乱，陈州几近被夷为高山，家家户户被搏斗一空，当年好些女子，在家人死绝以后就他杀全节而死，传闻天子逃离以后，听闻陈州被焚，问当时的环境，探子只回了一句，白骨埋城池！
她这会儿早健忘，另有一只夏世杰遗落在厉王手里头。
薛柏桥远远瞥见，就咋咋呼呼地叫喊。
尘凡的情感顿时被很好地安抚。
那些女孩子们本已经绝望，闭目等死，此时听厉王如此说，顿时小声抽泣起来。
“放心，天快黑了，我能够容她们活到明日太阳初升。”
他修行多年，当年拜求神佛时，神佛没给他庇佑，因而他今后不信神佛，这一次会脱手脚，也不过是为了普济寺，为了跪在河边充当祭品的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