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化为银光，追逐在那金光以后。
落书恒轻声道：“我灵骨化魂，求的是来生不要再见你。可我太体味我本身，既然爱你，断不成能不去你的身边。公然，我的灵体一离开监禁，便飞去雪花阵中。你在地底甜睡，我便在地上陪你，想来，我也是个学不乖的。”
“嗯？”
落书恒被他逗笑了：“在你眼里。阿紫天然是都雅的。”
但是，真的哭出来就好了吗？
她的手中握着一根枯枝，枯枝上的绿叶不竭的萌出，残落。
落书恒转头，见穗恭卿坐在她身后的大石上。
穗恭卿道：“忘了不是更好，忘了便可重新开端。”
银光一停，收回一声长啸，矗立入云，惊得北地中的生灵跃起。那长啸悲惨痛苦，连缀不竭。
“你如果不高兴，便来找我。”
只听流苏紫重重咳了一声，木炎清赶紧收回击，搂着流苏紫的肩膀道：“这个星斗虽都雅，却没有阿紫的眼睛都雅，比起阿紫，你还是减色了。”
“好！”她昂首看他，“那我们现在就走！现在，你随我一起分开，不睬会银月城，这人间纷繁也与你无关。”
落书恒一起向北飞去，沿途见到很多个未启动的阵法，那是她在两百年前刻下的，当年她一心要拿下银月城，谁料事事多变，最后竟然用不上。
她想，这是最后一次。
“走不走？”她红了眼眶。
落书恒道：“多谢。”回身就要走。
两百年前，他不会放下统统同她分开，两百年后，天然也不会放下统统同她分开。
落书恒直视他：“是吗？”
倒也不怪木灵派的弟子修为不高，他们享用了两百年的安稳安静，怎能想到两百年前人与妖之间斗法是个如何的风景。
他的声音颤抖着，有些哀伤。
初春将至，干枯的树林中冒出一个个小小尖牙，似翠绿般幼嫩。虽只一点，也可见勃勃朝气。
她转头道：“白砚，我是个很无私的人，我爱你，便舍得将统统都给你。这人间统统对我来讲不过是多少云烟，甚么衡水城，甚么和浦西大营，只要你开口，我都情愿双手奉上。我就是这么个傻子。可你恰好选了棍骗我，我不答应人骗我。白砚，你实在伤了我的心。”
落书恒讪然一笑：“叫我含香吧。”
白砚走上前，低声道：“书恒。”
落书恒昂首看他，银色的发，俊美的脸，刀刻般的五官。面前的这个妖，她两百年前不成自拔的爱上他，两百年后还是爱上他。
在穗恭卿面前，她信誓旦旦的说要个明显白白，此时却恨不得活个不明不白！情感一旦疾走，便再也拦不住，反正堵在胸口难受，不如痛苦来得痛快！
罢了。
他悄悄击打着折扇，双目紧紧的看她。
流苏紫点头，木炎清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我要叫你含香，还是叫你星斗仙子。”
这世上还活着的修士，见过满天花舞的没剩几个。自落书恒身后，落家人才残落，落雪妍虽活者，学得倒是银月城的神通，与落家没甚么干系。而满天花舞所需强大的灵气做后盾，也不是随便能使得出的。
流苏紫瞪了木炎清一眼，对落书恒说：“殿下在银月城。”
在他身边，他会宠她爱她，却永久不是他最想要的。如果哪一天，将她与手中的权力放在天平上，他定然会挑选捐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