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议事大抵到此就结束了,王吏有功,而右丞相言出九鼎,是以他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监察御史的职位,好不欢乐,而池本亦被伯颜盛赞,不但封了重赏,并且还着令其扶助王吏,重修广东的密探体系。
诸人走后,张惠却未分开,而是转头想伯颜问道:“弥补之事虽急,然亦当详议方行,右丞相何必孔殷?再者,细作之言也未能尽信,吕、张二部真相如何,另有待......”
伯颜望着老友,苦涩地摇了点头,打断对方,说道:“吕、张二部定以亡矣!不敢相瞒廷杰,实在早在本日一早,便有可托之人向吾密报广东诸事,此中内容,与方才细作所言,实是一一印证矣。”
梦水,今之桃江,始于全南,北上经龙下信丰,最后于赣县境内汇入贡水,同为赣江之源是也。
数声以后,河对岸草丛中的渔舟俄然有了动静,在水花泛动之间,整条渔舟渐渐地闪现在童羽等人的面前。
众将闻言一愣,平章政事阿里海牙,乃是西路雄师的主帅,坐镇荆湖,攻略广西。为人残暴冷厉,刚刚才屠了静江府,杀了顽抗不降的马暨等一众宋将,还驻潭州,现在右丞相又让他突入广中,去分逊都台和李恒的功绩,这仿佛有些于理分歧啊!
本来不是东西夹攻,而是要三路齐攻,伯颜亡宋之心公然火急,不想伯颜又持续说道:“传令刘琛,命其先返泉州港,筹办转运雄师。再传令逊都台,命其分两万强兵去泉,乘刘琛舟师南下,占有潮阳,进逼潮州,构成合围广南之势!”
伯颜将厅中诸将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叹,晓得这些新出的状况已经不成制止地影响了诸将的士气和情感。想想也是,这些家伙南征北战,少遇敌手,一贯是对劲惯了。现在,却俄然呈现了一个倔强的敌手,并且还是那种仿佛难以克服的敌手,这庞大的反差,又岂能不叫他们感到彷徨无措呢?
“甚么!”
梦水北去,为今之计,唯有顺水行舟,方是最快的逃命之法,但是......但是这按说应当舟楫如云的梦水,为何一只划子也看不见呢?
同一时候,龙南西北,梦水西岸。
童羽大喜,忙大喊道:“劈面可有船家?可有船家乎!船家!船家!”
众骑见到有船,顿时感觉逃生有望,因而纷繁呼喊,乱成一团,而劈面的船家明显是被吓坏了,就那么呆呆傻傻的看着,一动不动。
张惠也很佩服伯颜窜改民气的本领,也不再活力,而是望向伯颜说道:“张荣实部怕是亦难逃厄运,如此说来,现在唯有东路雄师失势,此局于我相称倒霉,需尽快弥补。”
若沿着梦水东岸南下十余里,便是龙南县城,不过此地离得尚远,是以全然不知龙南何属,而童羽也不敢冒险一试,以是只要取道向北,冲着信丰而去。
不过诸将也明白,丞相是因为吕、张二部接踵毁灭而急了眼,想要来个东西夹攻,一举荡平广东、广中啊。
“射个屁啊!”童羽大急,一马鞭抽在一个口没遮拦的亲卫身上,打断了他的话,又扯起嗓子高喊道:“船家莫慌,吾等并非流寇,而是官军,你若载吾等过河,必重重有赏!”
伯颜不与任何人筹议,便专断乾坤,这帅令连珠收回以后,四周合围广南的大计谋便已然成形。虽说伯颜作为征宋主帅,有专断的权力,可这气势却与昔日大不符合,众将皆觉得,一贯行事慎重的右丞相伯颜,此次仿佛有些过于暴躁了。虽说能够是受了吕、张二部毁灭的刺激,但是四头并进广南,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