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富户沉默不语,却纷繁在心中说话和思考应对之法,因为他们信赖,这既然还是在大宋朝的治下,那他们应当还是能讲一讲事理的,而对方如果是蒙前人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可惜事与愿违,蔡蒙吉摆明短长,好话说尽,这些富户就是推来推去不肯献削发中藏药。
堂中诸富户士绅,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皆是莫名其妙,但是蔡总督话中透露本筹算为他们禀明朝廷请功的这个意义倒是清楚的,并且不管这爱国义民是甚么东西那可都是圣上赐赉的啊!
蔡蒙吉很有些泄气,想了想,俄然对着危煕载一拱手,说道:“病者需药,刻不容缓,吾这便去城中觅药,信赖应有所得,危大夫请在此稍待,等吾取了药过来,还得请您发挥回春妙手,先救重患性命。”
蔡蒙吉说完,便回身大踏步而去,危煕载望着他的背影,非常有些发楞,俄然又想起甚么似的,大声问道:“敢问将军贵姓!”
蔡蒙吉见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们皆垂首不语,非常有些恼火,可他一来实在是不风俗以权势压人,二来则更不想违背贤弟卓飞皋牢韶州民气,尽快平复城中乱象,为收韶州入广南东路做筹办的初志,不然中路雄师一到,城中还是一片混乱的话,恐怕人家会以此为借口来讲事儿。既然不能真的发威,给他们来个杀鸡儆猴,那看来本身这条示之以威的战略也是不太好用啊!
要说现在这韶州城里所剩未几的富户大多是一些与叛将刘自主交好,以是才没被元军劫夺一空的,并且元军入城后,这些富户天然也是拜见过元将,以寻求庇护的,传闻那纳猛就收了这些富户主动献上的近三万两的银子。
蔡蒙吉亦是苦笑,想了想,又说道:“危大夫,方才你说后日或能有药济急,如此甚好,最起码也能顶的几日,而鄙人还可命军将前去其他州县赊药,信赖七八日内必有药材送至,以是说旬日以内,这药荒便可无忧了,只是……只是这两日却不知还要死去多少病患,莫非真的再无它法可想了么?”
“松源蔡蒙吉……”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后话,危熙载现在刚学业有成,而危亦林恐怕还在娘胎当中呢。
蔡蒙吉一听,寂然起敬,本来这江西危氏一门,累世行医,活人无数,而自危云仙师从后汉名医董奉的二十五世孙董京习风雅脉(外科)以后,危氏医名更胜,其子危子美习临江刘三点及建昌路新城县陈姓的妇人科,又习杭州田马骑的正骨和金镞科。而其父危碧崖,则习黎川大磜周姓小方脉(小儿科),至此,已是三世名医,享誉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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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总督,不是小民不识汲引,实是家中几无所备,即便是故意献药,却也献不出来啊!”
“唉,不瞒蔡总督说,小民虽说也赶在城中药尽之前,买了一些备用,本来您老开口,让吾献了也是无妨事的,但吾这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献药以后有人得病,而吾又无药可医的话,那吾岂不是愧对家人了么!”
蔡蒙吉自是晓得这些环境的,不过这些行动也是大户人家寻求自保的本能,至于他们有没有共同着刘自主开门献城,那就不太好说了,你说有也行,说没有也行,人嘴两张皮,高低一碰就能定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