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说,总之蔡蒙吉晓得了对方的身份以后,对本身的鲁莽更是有些愧意,因而再次道歉道:“江西危氏满门名医,鄙人有眼不识泰山,曲解了危大夫,实是汗颜之至也。”
蔡蒙吉扫视了一眼惊奇不定的诸人,又面色一沉,道:“哼,一群鼠目寸光之辈,真不知吾与尔等说这么多何为!圣赐爱国义民之称,光宗耀祖,是多么之幸运,又岂是见死不救之徒可窥觑的!诸位请回吧,蔡某不送了!”
危煕载摇了点头,俄然又叹了口气,说道:“城中先是药贵如金,继而无药可卖,实在……实在这城中药材也并非全为病患所取……”
“城中缺药,四乡百姓求医无门,多有病死者,蔡某暂掌韶州,未能绸缪在前,实是自责不已。为亡羊补牢,吾已派快马前去邻近州县筹药,信赖最慢旬日以内必有药至,现在承平惠民局的医官也已入山寻药,信赖两三日内便可采来少量济急之药,以是现在只是这两日药荒,而诸位身为韶州士绅,本应照拂四邻,为何今却见死不救乎?唉,诸位皆受卓大人恩德,得以不究,而大人夙来爱民如子,如果得知诸位如此作为的话,怕是会心冷齿寒啊……”
蔡蒙吉亦是苦笑,想了想,又说道:“危大夫,方才你说后日或能有药济急,如此甚好,最起码也能顶的几日,而鄙人还可命军将前去其他州县赊药,信赖七八日内必有药材送至,以是说旬日以内,这药荒便可无忧了,只是……只是这两日却不知还要死去多少病患,莫非真的再无它法可想了么?”
声音远去,人影亦消逝不见,危煕载傻乎乎地站在厅中入迷,好久以后,方才摸了摸本身的鼻头,说道:“松源蔡氏,一门三进士,吾原觉得蔡蒙吉该是个青衫儒雅的士人模样,却不想竟是一赳赳武夫……啧啧,治世弄墨,乱世跨刀,此方为真男儿也!佩服,佩服……”
危煕载闻言,却只是苦笑言道:“只恨危某学艺不精,实在是行不得这无药之医啊!”
“危大夫是说有人囤积药材取利么?”蔡蒙吉面罩寒霜,杀气迸现。
但是现在,这些富户死活就是不肯意献药的态度实在是令蔡蒙吉暗自愠怒,直恨不得以资敌之罪将这些富户全都抄了家,看看他们的家中到底是有药没药!
“蔡总督,不是小民不识汲引,实是家中几无所备,即便是故意献药,却也献不出来啊!”
蔡蒙吉冷着脸,捻须思考了一阵儿,又以指轻叩面前案几,众富户见状,忙止了鼓噪,大气也不敢出,静侯着蔡总督示下。
想是这么想,可蔡蒙吉却没这么做,因为他晓得贤弟卓飞自打光复韶州以后,为了制止城中动乱,便只杀了首恶刘自主以祭熊飞英魂,而对这些富户却明示过不再究查其罪恶的,是以城中才气敏捷地安稳下来,而这些富户自知负心,便纷繁摆起粥棚,每日施粥布施哀鸿,也算是赎罪了。
要说现在这韶州城里所剩未几的富户大多是一些与叛将刘自主交好,以是才没被元军劫夺一空的,并且元军入城后,这些富户天然也是拜见过元将,以寻求庇护的,传闻那纳猛就收了这些富户主动献上的近三万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