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要溜出去?我们这是在躲谁?”马贲一脸茫然之色,明显是想不通以本身六叔的威势还要遁藏谁。
赵溍转头瞄了方兴一眼,又说道:“唉,横肇事端,竟搅了吾一局绝妙好棋,真是好不气闷......来来来,方大人,摆布无事,咱俩再手谈一局如何?”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六叔有求,那马贲又岂有不该之理,而这小子本也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主儿,现在见六叔卓飞想跟他出去漫步漫步,那真是正中下怀,因而怪叫一声,便窜出去找王挫和吴天了。
卓飞微微一笑,问道:“那你听清楚了么?”
马贲幼年浮滑,本是广州城中驰名的一纨绔,并且此子喜任侠,好斗狠,没事儿时撵鸡踹狗,表情好就打斗打斗,自小到大可真没少惹是生非,直令马三爷好不头痛。
方兴闻言,哈哈一笑,反唇相讥,言道:“赵经略弈棋多年,也算是此中里手,却不知因何而出此言也?且看,黑棋虽据边角较多,但吾白棋却有一角如根,无后忧,继而进军中腹,弥布周遭九线之地,胜势实已成也......赵经略的这条黑龙只怕是要被我这些白甲天兵困成一条死黑虫喽......”
事关严峻,马勤和族中长辈明显另有很多细节要筹议,卓飞懒得参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出堂外,而他一出门口,就见马贲那小子正鬼鬼祟祟地趴在一扇窗户边儿偷听,只可惜隔得太远,这小子仿佛听不太清楚,正急得抓耳挠腮,满脸愁闷,连卓飞出来都没看到。
卓飞闻言,眸子子滴溜一转,说道:“贲儿,你偷偷去把天儿和挫儿给我叫来,我们溜出去转转。”
“小的听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办!”亲卫应了下来,冲二人深深地施了一礼以后,便回身大步而去了。
“哈哈哈!赵某一局大优之棋毁了尚可豁达如初,方大人又何必如此当真......”赵溍说着说着,忽见方兴神采不快,便从速改口道:“罢了,罢了,棋兴已尽,不下也罢,方大人且宽坐,咱俩再来议议那梅州知州卓飞之事可好?”
经略使赵溍和副使方兴二人用罢午膳,本想小歇,然又见本日冬阳甚暖,一时来了兴趣,因而干脆冲上一壶清茶,就坐在园中凉亭里,一边品茶,一边对弈起来。
“方大人,行棋如同用兵,当以稳为上,您看看,您这些白子空有势而地不敷,四周合围,虽模糊包括中腹,实在倒是到处漏风......呵呵,方大人想以此来收吾这条陷阵蹈海的黑龙,恐是相称不易啊!”赵溍指着棋盘,笑眯眯地挤兑到。
方兴一边大笑,一边放了一白子在盘上,而赵溍的神采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如丧考妣。
“哈哈哈!方大人的口舌倒是一如棋风般的锋利,只可惜刚毅不足,而韧不敷,这博弈之道并非徒逞勇力便可无敌于天下的,来来来,吾这手筋一出,倒要看看尔如何困吾成虫......”赵溍满怀自傲,掂起一子,重重打在盘上,然后便笑眯眯地望向方兴,一副等着看对方的笑话的德行。
马贲脸一红,心说也就你这类小屁孩儿喜好听人家洞房,咱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又有啥没见过哦!
竹林婆娑,虽值寒冬却不枯黄,仍然翠绿,朝气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