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爷办得这事儿, 起码在朋友圈儿算是标新创新了。李掌柜赵掌柜都是跟着魏老太爷多少年的白叟儿了, 赵老太爷、何店主, 一个是亲家一个是同亲,更是靠近。提及话来, 赵老太爷都说,“老弟你这事儿办的,当真敞亮!”
魏老太太很心疼小闺女,“你就别说她俩了,为这,把你二弟私房都赔出来了。”
“妈,你还信这个?二弟的钱,不都在二弟妹手里。”魏金笑哼一声,手里不断的编着帽子,一面同老太太说,“别说,二弟妹常日里瞧着不大说话,要说心眼儿,当真很多。当初二弟那么不甘心,这进门儿也没多少日子,就把二弟哄得团团转,钱都凭她使去。”
魏老太爷特地请了自家两位掌柜、以及友情不错的赵老太爷、何店主帮着做见证人, 正式立了契。立契的同时就把话说得明显白白,这铺子,魏家一文钱不出,也一文钱不取, 赚了赔了的,都是姑嫂两个的事。
“好吧。”
“男人不都如许。”魏老太太对于二儿子这婚前婚后心口不一,也是怪瞧不上的。
“那阿年哥你是承诺乞贷给我们了吧?”陈萱再一次确认。
魏年险没笑场,想着这笨妞儿虽是脸皮厚了些,不过,光靠脸皮厚,但是做不好买卖的啊。
陈萱说,“这些天卖帽子的钱,去了工料,有七十三块八毛七。”
陈萱很有合股人精力的住了笔,“都是我跟阿银一起借的,算就一起算。阿年哥,你算利钱,可不能算高利贷啊。”
“我钱不都在你那儿么,直接拿就是。”
陈萱觉着魏年在打趣她,也不答话,就把这些条例都写上。因为借魏年钱的数量比较多,光条例就写了一篇,最后是陈萱魏银具名按红指模,把借券给了魏年。魏年抖一抖这借券,看都没看,交给陈萱收起来。
魏年笑,“我倒不盼着你还钱,赔了更好,如果赔了,你就拿本身个儿抵债。”
魏年瞥陈萱一眼,“有事直说。”只要陈萱一拍马屁,必有所图。魏年都看破她了。
“那也不是,她俩给你二弟立了借券。”
“我只是代阿年哥保管,平时我俩的账也是很清楚的。阿年哥对我这么好,我可不能占阿年哥的便宜。”陈萱很慎重的夸大。魏银心下真觉着她二嫂是叫她二哥哄着了,她爸赚的钱,都是妈收着的,男人挣钱,本来就该交给女人。不过,她们这是做买卖要用,给二哥写个字据也是该当的。魏银一贯穿道理,正色道,“这是该当的。”一码归一码,要说买卖人家的好处就是,账目清楚。
“那有二弟妹参股,二弟不出钱谁出钱,二弟妹有钱的?”魏金唇角一翘,同她娘咬耳朵,“别说,阿银这丫头就是脑筋灵光,还晓得拉着二弟妹,二弟的钱还不是随她们使。”
“这事儿说来不值一提。”魏老太爷就把陈萱编了帽子在铺子里寄卖的事, “本来是我家二儿媳编了顶那种洋式的草帽,阿年戴着在铺子里打理买卖,偏生有客人见着了,非要买。这类小物件, 能有多少钱?二儿媳手巧, 就多编了几个放在了铺子里。阿银会甚么, 这些年养她长大,虽说迩来学了些洋文,我看她也不如何上心,倒是穿衣打戴上来劲。唉呀,我也不太懂现在的小女人家,一顶帽子罢了,我们当时候,不都是戴故乡那宽边儿大草帽么,又便宜又实惠。小女人家就跟我们想的不一样,唉哟,那花腔儿就多了,一会儿镶个边儿,一个扎朵花儿的。阿银说款式,二儿媳给她编,她姑嫂两个在一处,弄了很多的帽子。那么些帽子,家里人那里带得过来,多的就放到铺子里,竟也能卖出去?她们姑嫂闹着玩儿的小玩意儿,赚不了个三块两块的,我就说,你们赚了都是你们的。这可了不得了,竟要筹措着开铺子。如果不承诺,得不乐意。可我们是买卖人家,做买卖,就得按我们买卖人的端方来。虽说她们这买卖不大,我也提早把丑话说在前头,她们做不做买卖,家里不短吃喝,她们既做这买卖,盈亏就得自大。赚了,是她们的本领,我们做长辈的,不就盼着小一辈人有出息。赔了,也是她们本身兜着,做买卖可不是编帽子,多编几顶,就是卖不出去,自家人也可留着戴。做买卖就得支起摊子,光房租这一项,我看她们如何打平吧。”